woodcutter
应谢的要求把武侠又搬过来了,算是跟着论坛第三次搬家了,希望大家继续支持:
在前阶段论坛不在的时候,武侠曾搬到我的博客去,也欢迎到那去看:http://woodcutter.blog.sohu.com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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故事简介:
楚云是一位家境不错的公子,为了帮忙父亲钱庄的生意,有一天随书童小耗子去了叔叔朱子佑家,岂料却看到了除了朱叔叔外朱家庄里里外外的人无一生还的惨剧。在此之后,来自魔天门的神秘四大杀手之一的流火杀了朱子佑,在要杀死楚云二人时寒剑出手救了他们两人,但楚云也在之后知道了小耗子真正的身份——魔天门派去楚家的卧底,而小耗子也是因为母亲掌握在魔天门手中才迫不得已的,两人在机缘巧合下得到了江湖人人欲得的奇书《玄天真经》,但也因此惹来了魔天门层出不穷的追杀。当楚云二人凭着机智和从真经中学来的绝世武功屡屡化险为夷地逃回楚云的老家扬州时,等待楚云的却是一家惨遭灭门的惊天噩耗。两人在扬州城外遇到五鬼带领大帮人马的围捕,最终凭着两人武艺突飞猛进的进步和神秘高手轩辕傲天的出手相救,再次死里逃生。轩辕傲天告知他们叶家堡和幕荣山庄的联姻,并得知其中隐含着多方势力相斗争的极端复杂的情况,为了主动出击,再次与魔天门相斗争,楚云和小耗子、轩辕傲天分兵入川。但在入川之前,他们的道路并不平坦……
人物对照表:
楚云:黄国祥
小耗子:覃兆勇
小熊:曹祺
小渝:王渝
木机道人:林春升(呵呵,作者本人)
空空师太:赵博元
欧阳邵靖:马绍晶
万威国师:王维
七月:刘茁葭
流火:也是刘茁葭
树寒:张拔
司徒泽罡:吴昱
李天霸:李中秋
李天华:也是李中秋
慕容睿:姚睿
孤月星:胡馨璇
柳雁飞:刘妍
长笑:向辉
授衣:程晓月
催梦:张文超
绯雨:周陶昀
陶琪琪:陶茜
温倩如:温慧博
上官叶:陈一乔
小晕:徐成云
小一:杨柳
涅槃真人:保鹏海
薛翼麾:谢益辉
白溪儿:白岩
安安:安心逸
(以下是师弟师妹们和统计的其他兄弟)
柯霖:李浩成
厉皓塍:还是李浩成
苍冰:张晓牟
萧眸:还是张晓牟
叶小萱:叶文轩
轩辕傲天:叶俊苗
雪非雪:还是叶俊苗
醉花萌:徐敏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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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公:楚云(散花步、剑法为主)、小耗子(掌法,指功)
重要人物:小渝(使毒高手,不会武功)、小熊(七星迷踪步、七星迷踪拳、降龙十八掌)、轩辕傲天(两仪双生剑)、七月(清风十三式)、寒剑(树寒剑法)、司徒泽罡(银翼身法、银翼鞭法)、高宠(玄铁紫金枪)
普通人物:李天霸、朱子佑、雕弓天狼、河间三雄(何足道、何足问、何足认)、潇湘水云广寒子(轩辕傲天的师父)、妙偷无三
未出场人物:盈、上官叶、苍冰、凯哥、散梦仙人、晶嘻二老、吉祥
四大宗师:木机道人(通冀掌) 空空师太(辕博剑法) 欧阳邵靖(天绝神功) 万威国师(伏魔杖法)
“三大世家”:
(1)[慕容山庄]
大庄主:慕容德
少庄主:慕容睿(长萧)
普通手下:齐眉棍唐昆(败于小耗子之手)、银枪宋杰(败于轩辕傲天之手)
(2)[冷月宫]
大宫主:孤月星(玄冰掌)
二宫主:柳雁飞(玄冰掌、冷月双斩)
(3)[叶家堡]
堡主:叶孤城
少主:叶小萱(叶孤城之女)
大总管:柯霖(厉皓塍)
叶孤城的弟弟:叶城万(被家法处置)
[魔天门]
宗主:??
左右护法:长笑(天罗游龙掌)、授衣(忠于宗主)
四大杀手:晓风(回风舞柳剑)(忠于宗主)、残月(忠于宗主)、流火(白影十三式)、催梦(梦离术)
五鬼(忠于雪非雪):鬼王聂敬(鬼头刀)、黑无常(流星锤)、白无常(软鞭)、鬼计多端、阴魂不散(寒冰绵掌、阴风爪)
六怪(有的忠于雪非雪,有的忠于宗主):大力金刚降龙伏虎、赤魔怪、灭情怪苍冰、水焰怪
七妙人:紫妙人(子青师太)(历山三剑之一的岳青青)(忠于雪非雪),
江南分舵:(舵主)余长青
[伊贺谷]
雪非雪、绯雨、萧眸
[西蜀黑帮]
铁拳会:铁松铭(大当家)
天蝉宫:三大护法,宫主任玉如(天蝉神功)
混血门:阴不二(门主)
乌衣教:梁昆(教主)
血刀门:史刚(门主)
[万毒谷]
谷主:石达铘(天龙毒手)
大师兄:康雁南
二师兄:小渝(其实是女的)、安安(小渝的侍女)
[蜀中唐门]
门主:唐仲龙(五毒掌)
门主之女:陶琪琪
唐门三少:大师兄唐玉
二师兄唐云
三师兄唐静
喑器:雪花针、铁蒺藜、雪婷香
[青城派]
掌门:刘松泰(修罗剑法、十六路快剑)
独子:刘铮
[温家]
温银侯温万韧、温倩如
[长江联]
大当家:上官宏
二当家:赵刚
上官宏的女儿:上官叶
[醉花谷]
谷主:醉花荫(散花步)
左右书童:小晕、小一
[天王帮]
帮主:高奉义
高宠(玄铁紫金枪)、高凌(金枪)
大总管:伊仲风
四大长老:曹元化、冯万山、彭海天、郭敬明
川坛坛主于心海
[少林]
主持:苦心禅师(金刚伏魔掌、易筋经)
达摩堂首座:智光大师(已死于黑白无常之手)
[峨嵋]
掌门:子青师太
[武当]
掌门:涅槃真人(太乙五行拳、太极剑)
[丐帮]
前帮主:周天正
四大护法长老:许天峰、孙长老(已死于流火之手)
[崆峒派]
掌门:符清平
[五虎断门刀]
掌门:彭连虎
[书剑山庄]
庄主:薛一飘
三子:薛清秋
[长白派]
贺仙寻
《》明朝《》
明神宗 朱翊钧 李舜臣
巴蜀第一杀手:薛翼麾
缥缈仙岛
[布达拉宫]
四密尊者:明德尊者(明德手印)、行知尊者(行知掌)、进贤尊者(进贤拳)、达仁尊者(达仁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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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有间茶馆
一、初识七月
这是一个很破旧的茶馆,但总能吸引到不少来来往往的人来这里喝杯茶,即使是对门那家装潢考究的“林记茶铺”,也比不上这里的人气。说这是一个茶馆,其实就是一老一小两个人把煮茶、倒茶、卖茶所有工作全包了,老的是镇上一个很朴实的老人,据说是十年前来到这个镇的,每天到镇边的小山上砍柴到镇上卖,也不知怎的,收留了一个无家可归的小女孩,在七年前开了这家茶馆。小女孩也很聪明伶俐,什么活都干,也很得客人的喜欢,老人是在那年七月收留她的,把小女孩取名“七月”。
有人说,是这家茶馆的普通和安谧吸引了江湖上的路人,江湖中人很多早已厌倦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来到这么个小镇,再坐上那沾满灰尘的木凳,抿一口清香四溢的龙井茶,既不容易被仇家发现,又可以暂时忘掉那江湖上的恩恩怨怨;还有人说,老人的茶好,七月的嗓音更好,好茶配好曲儿,又岂是对门那“林记茶铺”的朱门酒肉之流可比。不过,更有人暗地里嘀咕,这个老人其实是个武林高手,否则,就凭“林记茶铺”那财大气粗的主人那副飞扬跋扈的处事作风,这个茶铺早就被砸了,何以在这里开了七年,而“林记茶铺”门口那条威风凛凛的大狼狗愣是不敢到此撒野。
那天正午,太阳火辣辣地烤着这个小镇,两个俊朗的身影出现在茶馆前,走在前面的年轻人一袭蓝杉,手中一把考究的纸扇,虽然两颊的汗水掩盖了少许玉树临风的气质,但他那嘴角边露出的一股自信而洒脱的微笑,已足以显出此子日后必是人中之龙之材。跟在他后面是个小书童打扮的孩子,说他是孩子,其实他的年纪跟这个年轻人相差不远,仔细上看,甚至可以发现他们二人的相似之处,如果两人一副打扮,把他们误以为是兄弟也是有可能的。
“老人家,给我们来一壶你们这最好的龙井茶。”年轻人一坐下,便招呼掌柜道。
“少爷,你这么走一天休两天的,我们就是走上半年也走不到三河镇的,不如我们用已收来的钱也在这开家茶馆吧,三个月后拿赚来的钱回去找老爷复命算了。”那个书童似乎和蓝杉人玩笑惯了,一点主仆之别都没有。
“小耗子,我们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不乘机见识见识江南的大好风光,多增长一点江湖的阅历,岂不白费了我好不容易从爹那争取来的出来收账的机会。”蓝杉人接过老人送来的茶,轻抿一口,接着道,“你看看,这么一个清幽的古镇,这么一家古朴的茶馆,还有那位掌柜旁边那位美丽的少女,又岂是呆在家中所能见识得到的呢!”
“少爷,小声点,那位姐姐在看你呢!”小耗子拉了拉蓝杉人的衣袖,小声说道。
蓝杉人转过头,很有风度地朝七月点头示意,七月脸上泛起一道红晕,害羞地转过身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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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初生牛犊
“刚才我们说到哪了,就说江湖阅历吧,你看我们东北角处的那个桌子的四个人,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他们不是江洋大盗就是地痞**。”蓝杉人拉过小耗子,耳语道。
“我还以为少爷你有什么高见呢,连我都看见他们腰间别的大刀呢!”小耗子不服气道。
“但是,你一定看不出,西北角的那位衣冠不整的男子是位武林高手吧。”
“你怎么看出来的,东南角的那位也是衣冠不整啊,为什么他就不是高手?”
蓝杉人一时语塞,“嘻……”,七月刚好走过,听到他们的对话,忍不住笑出声来。
“啪!”邻桌的一位大汉突然猛地往桌上一拍,“老子在这儿坐了半天,怎么没人奉茶上来!”
“来了!”七月连忙应道,将手中的茶送了过去。
那大汉接过茶来,看都不看,往地上一扔,“什么鸟茶,早凉啦!”
“我去给您换一壶热的。”七月手忙脚乱地把地上摔碎的茶杯收拾好,正要离开,那大汉把手一拦:“不用了,不如你来陪我吧!”
“岂有此理,李天霸,我们盯上你很久了,你居然敢在我们面前公然调戏良家妇女。你以为我们当捕快的是吃素的吗?”东北角处那张桌子的四个人都站了起来。
“少爷,你看走眼了,他们是捕快啊!”小耗子说道。
“别说话,注意看着。”蓝杉人眼都不眨一下,紧张地注意着局势的发展。
“你们从牛家庄一直跟我到这儿,以为我不知道吗?老子只是懒得跟你们玩了,今天要把你们都解决了。”李天霸抽出腰间的两把扳斧,把七月往边上一推,“其他人怕死的给老子走得远远的,老子要杀人了!”
蓝杉人接住七月,问道:“小生楚云,姑娘如何称呼?”
“你叫我七月就行。”
“七月姑娘,不要害怕,那些捕快要是制不住那恶人的话,我会出手的。”楚云的眼里露出一股自信。在他看来,李天霸的武功不过尔尔,他虽然娇生惯养,但酷好习武,帮父亲的钱庄收账时遇到会武之人,便免不了用对方的欠账换上一招半式的,日子久了,自觉武艺还算了得,对付真正的武林高手虽然不行,但对付李天霸这种绿林强盗应该不在话下了。殊不知,他学武的天赋固然不错,但良好的家境加上无名师指点,贪多嚼不烂,又没有多少江湖阅历,又如何能与李天霸这种过惯了刀口上舔血的日子的强盗相提并论呢?
楚云朝四周看了看,茶馆经这么一闹,走得只剩他们桌的三个人和东南角的那位衣衫褴褛的男子,而老掌柜的倒是挺镇定,坐在柜台上一声不吭地抽着旱烟。
“少爷,我刚才看到西北角坐着的那个你说的高手吓得连得连滚带爬地逃了。”
楚云没理会小耗子的话,对七月说道:“七月姑娘,你还不叫你爹爹过来,刀剑无眼,他在那要是被误伤就不好了。”
“恩。”七月应道,身子却挪都没挪。
再看那边,李天霸已和四个捕快缠斗起来。显然,李天霸的武功要更胜一畴,不到半柱香的光景,已有两个捕快被踢倒在地爬不起来。
“住手!”楚云拍桌而起,把手中的扇子递给小耗子,以一个优美的身姿跃了过去,“好一招‘七星摘月’!”东南角的那位男子叫道。
李天霸左手挡住楚云的横踢,收回砍向地上那捕快的一刀,喊道:“你是哪里的小子,敢来插手我的事!”
“天下不平之事自有好打抱不平之人来管,更何况对付你这通辑要犯。”楚云话没说完,已接过两位捕快的手和李天霸交起手来,“好,这招是威远镖局陈总镖头的‘猛虎出山’!”“咦,这招应是湘西覃家的‘紫云袖’。”
李天霸和楚云一交起手来就很是别扭,对方东学一招西来一式的打法使他应付起来很是吃力,再加上东南角那位男子不时的喝彩,他的狂性被激起,看出楚云徒具招式却还颇为稚嫩的出手,便也一招比一招凶猛。楚云一开始得心应手,还能与李天霸有攻有守,现在对方一加大攻势,每一招无不阴险毒辣,他也渐渐支持不住,脑中记住的招式也全乱了,接起手来便也连遇险招。正在这时,李天霸的左肩处突然露了个破绽,“好一招‘顺水推舟’!”楚云一听此言,想都没想,一招“顺水推舟”刚好击在李天霸的左肩,将其打倒在地,旁边的捕快一拥而上,制住了李天霸。
再一看地上的李天霸,左腿的膝盖上插着一根筷子,楚云方才知道,刚才若不是东南角那位男子的相助,现在倒在地上的就不是李天霸,而是楚云他自己了。“多谢前辈相助!”楚云转过身去,才发现那位前辈高人已人影全无,走到桌前,发现桌上刻着这么一行字:“天资不错可惜浅尝辄止,若是三年之后你我有缘而你可在我手下走过三招,我可以指点你几招――寒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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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名侠寒剑
“寒剑……”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寒剑!楚云江湖阅历虽然不深,但这些江湖掌故还是听说过的。据江湖上传说,寒剑就剑法而言,在江湖上仅次于二十年不出来走动的木机道人,更何况长江后浪推前浪,木机道人也许早已故去,就算没死,也难抵衰老的侵蚀,剑法必定有退无进,而寒剑却正当壮年,剑法更是日益精进,一手自创的“树寒剑法”在近十年里接连击败少林的苦心禅师和峨嵋的子青师太,在江湖中几年内罕逢敌手。
“少爷,别发愣了,你在看什么呢?”小耗子走到楚云身边,看清了桌上的刻字,“寒剑……,据说他的剑可是在极北的苦寒之地中从千年寒冰中取出来的,当年若非他愿意以右臂换来此剑,也许就没有如今的寒剑。这都是老爷告诉我的。”小耗子道。
楚云道:“你是说他的右臂……”
“不错,据说当年寒剑以右臂单手伸入千年寒冰中中取出寒剑,而那只右臂也被寒气所侵入,即使是在熊熊火炉中烧烤也不能化去已化为寒冰的右臂。不过在当时,却是能取出传说中的寒剑的唯一办法。”回答此话的却不是小耗子,而是站在门边的那位白发苍苍的卖茶掌柜。
“我在这里卖了七年茶,共见过他七次,他在每年七月必会到我这里要一壶上好的龙井茶,唉……七年了……他的精气愈发内敛,想必武功也愈发高强了。而我却已老了……”
说此话时,这位卖茶老人仿佛变了个人似的,似乎在他的脑中有太多的沧海桑田,似乎当年的他是个多么闻名遐迩的人物,不过,这一切我们已无从知晓了。
楚云道:“那是说他的那套‘树寒剑法’完全是左手剑喽?”
老人叹了口气,回答道:“用剑的人多数用的是右手,而右手使剑的人遇上左手使剑的人,如果两人剑法和功力相当的话,右手剑的人却必败无疑。”
“那是因为左手剑的人遇到的对手大多数是使右手剑的,对他而言没有什么不习惯的;而右手剑的人遇到左手剑的却很不习惯,所以自然输的可能性要大得多了。”楚云想了想,道。
“年轻人能想透这一点,不容易啊。可惜现在动手的人比动脑的人多得多了,殊不知临阵对敌,特别是高手之争,不仅讲究天时地利人和,更是用谋用略无所不用其极。务求先从心理上使对方心神失守,从而在对方先露出破绽后一击得手,哼,真正的高手对决,一招而定,又岂是江湖庸人们茶前饭后胡吹的什么大战三天三夜……”老人意味深长地看了楚云一眼,继续道,“所以像寒剑这种擅使左手剑的高手,有一个已是足够对天下群豪丧胆的了。”
“请问老人家……”楚云抱手问道,话没说完已被老人打断,“不要问我的来历,也不必问我会不会武功,该说的我都说了,能学到多少就是你的了。很多人以为武功学到是招式和运气的法门,可实际上……呵,你看我今天怎么搞的,说了这么多,好不容易遇上你这么个天资不错的年轻人,多说了几句,好自为之啊……”老人什么东西都没拿,转身就走,“七月啊,我们也该走了……七年了,你忘了七年之后我们就得走了吗?”
“好的,爷爷,我跟这位相公道别后就走。”七月转过头来,看着楚云,清秀的脸上写满了依恋与不舍,而楚云的脸上又何尝不是为依依惜别所覆盖呢。有时候,你很难解释少男少女间的一见钟情,似乎什么话都没说,似乎什么感情都没积累,但有时,一笑一颦间,一对终身难分的情侣已在月老那提前报了名,剩下的只是难免的有情人终成眷属前那必须经历的情仇恩怨的考验……
(第一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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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 四大杀手
一、神秘杀手
三河镇在过去只是个名不见经传的小镇,在历史上更不是什么兵家必争之地。但如今,一提起三河镇,一提起三河镇首富朱子佑,那可是大江南北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的。有人会问,不就是一个靠卖私盐起家的财主吗,有什么了不起的。但如果告诉你,就是这么一个土财主,如今一手控制长江一带的船运,不仅仅是私盐,连丝稠、茶叶、古玩、珠宝等利润丰厚的货运都控制在他手中,就是远近闻名的大帮派长江联都要把三成利润给他分享,你就不得不佩服朱子佑翻手为云、覆手为雨的本领了。
朱子佑酷爱丹青,他自创的一手化丹青入剑法的“朱家剑”,喜好点评天下武功的武当“涅槃真人”曾点评道,就是近十年里声名最盛的剑客寒剑,也得要在三十招之后才能将其击败。你说,这么一个武艺高强而又集钱权于一身的人物,能不把一个小小的三河镇搞得天下闻名吗?
其实,朱子佑不是常在三河镇的,但凡是有大宗买卖需要他出面,他绝对不会在其他地方出现。因为在三河镇,他就是地头蛇,他的朱家庄高手云集,机关无数,你要是想来阴的,肯定讨不了好去。
楚云这次就是和小耗子来收回朱子佑的一笔欠款的,他父亲和朱子佑是世交,楚云满月那年,朱子佑还亲自来到他们家给他送上一块玉佩,想到这里,楚云情不自禁地掏出怀里的那块玉佩来,也就是由于这层关系,他父亲才很放心让楚云来收这笔账的,且不说这笔账只是父亲钱庄和朱家很小的一笔生意往来,就是凭着楚云叫朱子佑一声“朱叔叔”的名份,朱家别说以礼相待,就是留他在朱家庄住上个十天半个夜的也是非常正常的事。
但是这次楚云一入三河镇就觉得有点不对头了,他本以为他的那个喜欢排场的朱叔叔会安排上成群的仆人来把他这个外甥迎进府中,但出人意料的是,镇上安静得简直要让人发疯,除了偶尔听到几声犬吠,偌大一个三河镇却连半个人影都见不到。
“莫非三河镇的人集体搬家了,还是我们走错路了……”小耗子受不了镇内那股诡异的气氛,开玩笑道。楚云停下步来,看了看四周。他仿佛嗅出了点什么,遇事冷静是他的一大优点,他十三岁那年就曾一个人来到三河镇,为的是向父亲证明他已经不是孩子了。当年朱子佑在邻镇听闻楚云独自一人跨州县来拜访他,便扔掉手中的生意,为的是回来夸楚云一句:“将来你如果不是人中之龙,你叔叔就把名字倒过来写。”虽然“油籽猪”不是什么好听的名字,但由此可见楚云年少之时就已显出一股遇事冷静的风范。
楚云展开轻功,窜进一间民舍里,发现屋里的一切丝毫不乱,一张床上还睡着一家三口,但他很快发现有点不对了,床上趟着的三个人一点生气都没有,楚云探了探他们的鼻息,竟已灭绝了生机!这时小耗子已从窗口爬了进来,顿时也被这诡异的一幕吓坏了,不禁道:“他们莫非都……”“是的,他们都死了,不过身体却还是热的,显是刚死不久,绝不会超过三个时辰。”楚云双手负后,冷静地分析道。
“那他们是怎么死的?难道是一夜暴病而亡?”小耗子壮着胆子凑上前去,问道。
“我检查过了,他们的尸身表面上看来一点伤痕都没有。”楚云笑了笑,能够在紧张的场合保持冷静,给自己一个微笑,已使他年纪轻轻就已有一股高手风范。
“但是,如果你观察得更仔细一点的话,”楚云将其中一个尸体的头部一翻,“你会发现他们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有这么一个火焰般大小的伤痕。”
小耗子扭过头去一看,果然在那个人的脖颈处发现了一个很微小的伤痕,像火焰般,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甚至那团火焰仿佛会流动似的,在这么一间小屋里,看见这么一幅诡异的场景,就连一向胆大的小耗子都有点毛骨悚然起来。
“你还觉得有什么奇怪的地方吗?小耗子。”楚云经过卖茶老人的指点后,似乎变得更喜欢动脑了,其实他原本就是一个相当聪明的孩子。
小耗子想了想,道:“第一,他们似乎都死得很安祥,仿佛在睡梦中什么都不知道就被人杀了。第二,杀他们的似乎是同一个人,那团火好像是一个标志。”
楚云道:“不错,这个杀手的出手相当的快,而且非常的准确,他们还在睡梦中就已这么不明不白地死去,而且还有一点,他们的伤口外根本连一点血都没有,可见这个人一剑之致命,就连父亲提起的当年那天下第一杀手‘中原一点红’都不惶多让。”
“据说那‘中原一点红’出手时一剑夺命,对手的伤口处只能见到那么一点红,连血都来不及喷出就已死了。”小耗子道,“不过,少爷你还是看错了一点。”
“哪一点?”楚云问道。
“这个人的出手还是比不上那‘中原一点红’的,一个人的出手再快,也不可能让对手连一点鲜血都没有流。那个火焰般的伤口,一来是对方的招牌,二来应该是那个杀手的剑上抹了层特殊的药粉,见血封喉。”小耗子摇头晃脑道,仿佛他已是个办案的捕快般在分析案情。
楚云笑道:“但那却绝不是毒药,我检查过了,死者的血是鲜红的,也就是说,杀手还是靠出剑之快来致命,而不是靠毒药。而那药粉,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防止对方的鲜血外流,也许这位杀手不喜欢见到流血,也许这只不过是他杀人的一种方式……”
他和小耗子从小就喜欢玩这种智力游戏,若说让他们去破案,说不定天下间又多了个包丞和公孙策,可是他们两个人的成就远不止如此,而江湖上需要的也不是破案的高手,而是能够与这股黑暗中蠢蠢欲动的势力作斗争的两个不世出的高手,而这对高手也正在快速地成长着,他们需要的只是时间和名师的指点,或者说,他们现在虽没窥见练武的门径,但已有了一名高手所具备的成熟与冷静。
他们又进了三河镇的几户人家的屋内,屋里的人毫无例外都是在睡梦中被杀的,而且每个死者的脖颈处都有一个火焰般的伤痕。难道有这么一个杀手在一夜之间把整个三河镇的人都杀了吗?楚云顺手牵起系在一户人家屋外的一匹白马,把小耗子拉上马,径直朝朱家庄奔去,他仿佛已看见了这么一幕情景:朱家庄内的每个人都躺在自己的床上,每个人的脖颈处都有这么一个伤口,甚至连朱叔叔也……他已不敢再往下想,扬起鞭子把马赶得飞快,恨不得立刻飞到朱家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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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危机四伏
果然,来到朱家庄,也是一点人气都没有,看门的、护院的、打下手的……楚云见到此景,心已凉了半截,手中已几乎全是汗水,难道整个朱家庄也早已无一人生还?想起当年朱子佑对自己如对亲身儿子般对待,楚云不禁喊道:“朱叔叔……”
“是我的贤侄到了吗,陈管家也不派人来通知我一声。”那股熟悉的声音传来,楚云几乎激动得要感谢上天,朱叔叔还没死!
从内堂里虎步移出的竟赫然是那被楚云尊称为朱叔叔的朱子佑,还是那付紫色长袍、虎皮高靴的打扮,还是那具仿佛能把人看透的迥迥有神的双眼,还是那双亲切而有力的大手紧紧地抱住楚云,“贤侄早到了三天,也不提前修书于我,我好派人在庄外相候。”
楚云还停留在亲人相聚的喜悦中:“见到朱叔叔我实在太高兴了……”
朱子佑道:“莫非发生了什么事,你一进来我就发现你的神情不对。”
楚云好不容易静下心来,把他们在三河镇内看到的一切都说了出来。
“竟有此事!”朱子佑似乎不相信楚云说的话,“来人啊!”可是半天也不见有人出来。
楚云试探着说道:“我们进来时连半个护院、看门的都看不到,莫非全庄上下除了叔叔您都已……”“胡说八道,这种不吉利的话可不要乱说,他们今天可能偷懒都没起来……”
朱子佑说完此话也觉太不合常理,现在已日上枝头,以他苦心训练的一帮家将,无一不是以一挡十的好手,又岂会集体偷懒。“先别说这个,至少你婶婶还在床上没起呢,我这就叫她出来见你。你们先在这等一会儿。”说罢,朱子佑负手转入内室。
小耗子刚才一直静静地听楚云和朱子佑说话,在不该插话的时候不说话,也是他得到楚家老爷赏识的一个原因。“少爷,你觉得朱家庄的家将们是否……”小耗子还没把话说完,两人已听到内室传来一声嘶心裂肺的喊叫,“秀兰……”。
两人顾不上礼数,连忙冲进内堂,只见朱子佑抱住一位女子失声痛哭,而床边的墙上写着这么几个大字:“先杀庄外人,再杀庄内人,东西交给我,留你一条命。”那些字是用鲜血书写的,但那颜色又似乎比血的颜色来得闪耀,仿佛会跳动似的。楚云和小耗子惊恐地对视了一眼,他们已认出这字的颜色和镇上那些死去的人身上的火焰般的伤口一样,竟都是用剑划出来的。
“小耗子,你去其他房间查看一下,看仆人们是否也都……”楚云对小耗子说道。
楚云默默地等着朱子佑发泄着心中的悲痛,他知道,在这种时候,多说无义,先把心中的悲化尽,才能有力量去对抗那躲在黑暗中的强敌。慢慢地,朱子佑也恢复了常态,他转过身来,也是什么都没说地看着楚云,但那眼神中已多了分刚毅和仇恨。这时,小耗子进来了,他只是点了点头,大家就什么都明白了,这么一个杀手竟然把除了朱子佑外的全镇的人都杀了,而朱子佑竟浑然不知。
朱子佑站了起来,缓缓说道:“他是在我离开内室去迎接你们时下的手。”
“也就是说,杀手此时很可能还在庄内。”楚云惊道。
朱子佑道:“不错,很有可能,说不定此时就躲在某间房内听着我们的谈话。”
说到这里,大家不楚一颤,一想到这么一个可怕的杀手,也许就拿着那把夺命的长剑,躲在周围的某一个房间里,虎视眈眈地要把大家一个个杀掉,每个人都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脖颈,都在想,是否几个时辰之后,自己的脖子上也有那么一个火焰般的致命伤痕呢?
“朱叔叔,您知道这个杀手的来历吗?”楚云首先打破这股令人压抑的沉默,问道。
朱子佑没有马上回答楚云的问题,站起身来,走到窗前,长吁了一口气道:“我们能否见到明天的太阳呢?”他缓缓地从衣袖里掏出一张浸满了汗水的纸,显然这张纸他早已反复看了无数遍,“这个杀手在三天前命人送来这么一张纸,上面说,如果我不在今天子时把东西送到三里外的乱坟岗上,他就要我们全镇人的命……”
“可是叔叔您并没有这么做。”楚云道。
朱子佑负手转身,带着股不可一世的一代枭雄的口气道:“我朱子佑什么世面没见过,什么狠辣的对手没遇到过,想当年我在长江一带和长江联抢地盘,我就靠一把长剑,孤身一人杀进他们的余杭分舵,取了他们分舵主的首级。三年前,青州五虎想来三河镇找我的麻烦,我根本不用出手,陈管家一人只用十招,就挖下他们九只眼睛……”
“为什么不是十只……”小耗子忍不住问道。
“我给他们留下一只眼睛好沿着原路滚回青州,哼,你们可知道,以陈管家的身手,就是那自命不凡的寒剑,恐怕要杀他都不是那么容易的了。可是……”朱子佑不禁又看了看手中的信,“这个人却在一夜间不仅在睡梦中杀了全镇的人,而且把我庄内的机关全毁了,还消无声息地杀了包括陈管家在内的庄内一批高手。”
“那么他所说的那东西……”楚云还没说完,朱子佑打断他的话,道:“贤侄啊,我现在老了,江湖胆似乎也跑小了,所以有时也学着去信佛……是的,信佛总是没错的,你要记住我的话。”朱子佑转过身来,意味深长地看着楚云,好像有什么言外之意似的。
朱子佑接着道:“你们听说过‘晓风、残月、催梦、流火’四大杀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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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流火现身
楚云像是想起什么的,说道:“我想起来了,我听爹爹提起过,这四大杀手是江湖近三年里才崛起的。但手段之残忍果断却是天下少有的。听说他们曾在一夜间先后杀了崆峒派、青城派、点苍派、海沙帮的掌门人,唯一一次失手是他们暗杀武当“涅槃真人”的那次,但据说对方只出动一名杀手就使武功稳居江湖前十的“涅槃真人”吐血负伤,闭关疗伤近三个月才好,也因为此事,四大杀手在江湖中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照你们的描述,来的人应是‘流火’,死的人脖颈处那记火焰般的致命伤痕是他的金字招牌,而我却连他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他的排名虽在四大杀手之末,却已是如此厉害。估计连我都不是他的对手,因为我绝没有在三十招之内击败陈管家的实力,而他却让我们在毫无觉察的情况下就杀了他。”朱子佑叹了口气道,那话中充满了英雄迟暮的无奈感。
“我们这么呆着总不是办法啊,现在已是子时了。我们已从早上坐到现在……”小耗子急道。
楚云道:“我们只有等。没有别的办法。”
“等什么,等死吗?”小耗子似乎说出了大家的心理话,在这个时候,他们和等死并没有多大分别。
“但我们不能把那东西给他吗?”小耗子道。
“没用的,杀手的规矩,你逾期不交,就得死。况且,即使交了,也不定能保命。”楚云接口道。
“他已来了……”朱子佑猛地一抬头,大家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只见窗外萧瑟的青松下,一个火红的背影格外夺目。那个杀人夺魄的杀手竟是个绝美的少女,年纪绝不会超过十八,一头瀑布般的亮丽秀发散在火红般闪耀的长袍上,她头顶遮阳竹笠,垂下重纱,掩住了香唇以上的俏脸,但只是露出的下颔部分,已使人可断定她是罕有的美女了。尤使人印象深刻的,是嘴角处点漆般的一颗小痣,令她倍添神秘的美姿。握剑的手肤色嫩白,手指修长,清秀美丽,但有谁能够相信,这么一只玉手已在一夜间杀了三河镇的老老小小。
朱子佑目瞪口呆好半响后,才回过神来,正要说话,一把比仙籁还好听的声音从那女子的樱唇吐了出来:“你就是朱子佑?能够听出我的足音,说明你的武功还不算太差。”她轻捋那乌黑的长发,继续道,“看来我还是低估了你,他说的没错,我总是有些轻敌,嘻……”她朝楚云轻轻一笑,“嘿,你这呆子,怎么,看呆了吗?可惜你们俩运气差了些,在一个错误的时间来到一个错误的地方,得跟这个老匹夫一块死,唉,我会让你们比他死得晚一些的。”她的一笑一颦,无不充满少女的清纯和浪漫,但说出来的话,却根本不把名震天下的朱子佑放在眼里,仿佛天下人的生死都是她玩的一个小游戏似的。
“原来你就是流火……”朱子佑缓步移出大堂,手中已赫然多了把银光闪闪的长剑。“不错,可惜你知道得太迟了。”流火似乎也感到了朱子佑不断催发的剑气的威协,终于不再轻视这个对手,而是轻移纤步,往左一迈。顿时,朱子佑感到对方的这一步是那么的浑若天成,把自己的剑气完全压了下去,仿佛自己的下一步完全被封死,而对方的杀气却突然间压了过来,令他全身上下都有动弹不得之感。
但朱子佑毕竟是老江湖了,往前一个跨步,同时长剑遥指,不但破去了流火的杀气,同时还把手中的长剑锁定对方,只要对方稍微一动,他的剑招就会绵绵不绝地展开,从而把主动权牢牢握在自己手中。
“我们学东西的时候到了。”小耗子在楚云旁耳语道。
楚云目不转睛地盯着窗外的一幕,感慨道:“没想到两人较量时的步伐,竟是这么的大有学问啊……”
流火一动也不动地盯着朱子佑,轻抿樱唇道:“你的武艺比那什么陈管家强多了,你可知道我是怎么杀了他的吗?”
朱子佑没有回答她的话,他是不能答话,一答话,他好不容易聚起的杀气就会乱,到了那时,他就无法像现在般掌握主动权。
“我只用了三招就取了他的性命,但我却任你把内力提起而不痛下杀手,那是因为……”流火故意又顿了顿,“因为什么……”朱子佑的心已乱、握剑的手也开始颤抖,只有他最清楚陈管家的武功,如果流火真的在三招内杀了他的话,那自己又能捱得住几招呢,刚才他是不能说,但现在他却是不能不问,如果不问,他的心就会更乱,而不答话任凭对方巧以言辞,主动权更早已异主。流火仅凭两句话,竟已把主动权完全夺了过来。
“因为敌人越强,我就越要在他最强的一刻将他击败,这样才能把对手进行最彻底的催毁!”听罢此言,朱子佑的心神终告失守,本来掌握主动的他不得不抢先进攻,他的信心已失,只能靠抢攻试图把劣势扳回,但流火比他更快,她的身形已然展开,先一步封住他进攻的路线,朱子佑的剑虽如天马行空般大开大阂,又似乎如书法般充满着想像力和创造力,每一剑每一招,不论是上挑还是斜刺,都暗含书法,但流火却仿佛能料敌机先,每一招都恰好克制住他的剑招。“这就是所谓的王羲之的《兰亭序》吗?好文章,可惜剑法远比不上书法好……”
朱子佑的剑法被叫破,剑舞得更快,心也更急,他已把压箱底的本领都使了出来,为求保命,他一出手就是近十年苦练的化《兰亭序》书法入剑招的剑法,在此之前,虽然他以“化书法入剑”闻名天下,却从未在外人面前使出此套剑法,为的是在日后凭之与天下高手一争短长,岂料今日甫一出手,对手不仅轻描淡写就把每一个杀招一一化去,还一眼看破他的剑法出处。“‘虽无丝竹管弦之盛,一觞一咏,亦足以畅叙幽情。是日也……’你的剑已乱,归期不远矣。”流火很写意地卸下朱子佑凶猛异常的一剑横削,突然横移数寸,手腕轻轻一抖,长剑已异常准确地刺入朱子佑的脖颈,她迅速把剑抽出,在空中潇洒地一转,等楚云他们回过神来,流火已稳稳地把长剑收入鞘内,而朱子佑一动不动地倒在地上,早已断气身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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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生死之间
“朱叔叔……”楚云挣开小耗子的手,不顾危险地冲了出去。另一边,流火转过身去,叹道:“‘古人云:“死生亦大矣。”岂不痛哉!’可惜你的剑舞不到这一句了。”此时的流火已不是刚才拔剑杀人般那个浑身充满杀气的女杀手了,她就像个悲天悯人的女词人般把《兰亭序》的词句如空谷山泉般吐出,在这个萧瑟的夜里,别添几分空灵的色彩。
“少爷,别伤心了,我们还得应付强敌呢!”小耗子拉起楚云,说道。
“我就这么站着不动接你三十招,若你能迫退我半步,我就饶你们一命,好不好?”流火转过身去,“唉,其实我并不想杀你们,只是你们来得太不是时候……”
楚云拾起地上的长剑,望着背过身去一袭红装的流火,说道:“你要背对着我接我三十招?“不错,趁我还没改变主意,你要抓紧时间动手哦。”流火似乎把这当作游戏,在她看来,楚云二人就仿佛猫爪下的老鼠,要先尽情戏弄一番后才动手杀掉。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但楚云却只是把长剑负后而没有选择出手。
“你怕了?不敢过来动手?”流火奇怪道。
“你想知道原因,那就请转过身来,我不回答背过身子问我问题的人。”楚云朗声道。
“好。”流火缓缓转过身来,楚云顿时感到一股气锁定了自己,那是一种很奇怪的感觉,他感到那并不是杀气,甚至有些亲切而舒服的感觉,但那股气却使自己的身子一点也动弹不得。
“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嘻,武艺不怎么样,却还要扮高手气派,我一提气封住你,你就动不了了,还想让我跟你正面交锋……好吧,我让你说。”楚云感到身子一松,那股气消失了,笑了笑,道:“不是因为我怕你,而是因为你只是个十七、八岁的女孩子,我堂堂七尺男儿又岂能在背后偷袭!”
“答得好!”流火拍手笑道,“我第一次觉得你很不简单,要是他知道了,一定要收你为徒,你的资质不错,可惜练武杂而不精,又无高人指点,否则将来定不可限量。”她顿了顿,继续道,“你看出我这么让你,必有必胜之法,况且你和我差距太远,刚才你若是强行攻来,待到三十招一过,你就要和地上的朱子佑做伴了。”
楚云忍不住瞅了瞅地上的朱子佑,他这险是不能不冒,因为他根本不是对方的对手,直觉告诉他在刚才那种有利的情况下动手也绝非明智之举。
“所以你故意以言语激我,让我的杀机减弱,再以男女之别、光明正大与否来提升你的斗志,现在你和我动手比之刚才确实有利得多了。斗智而不斗力,果然孺子可教,你学得倒很快。可惜,你和我的功力相差太远,我现在不想浪费时间了,决定在一招内杀了你,否则说不定过会儿我会下不了手的,嘻……”
“在我死前我想说一句,我一看到你就一直想不通你为什么老是蒙着纱戴着笠,现在我终于明白了……”楚云道。
“明白什么?”流火又忍不住问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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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书童救人
“因为……”流火等到的不是楚云的答案,而是几点银光闪闪的寒星扑面而来,楚云悲痛下的积怒一剑竟是如此的威猛,完全没有刚才嘻嘻哈哈的样子,他刚才已尽施学来的察敌惑敌之计,务求以此尽可能地缩小双方实力的差距,而这招学自武当的“轩辕击顶”是他所学的招式中威力最大的一招,当年与他父亲相交甚好的武当涅槃真人将这招传授予他,还嘱他非到万不得已不许使出这招,也由于这招威力太大,容易伤人的原因。此时为求保命复仇,他在盛怒下使出,竟有如此威力,流火见此招迎面而来,若在平时,由于功力的差距,自可凭内力硬是破去此招,但刚才自己的气势被对方压倒,又没有防备对方使诈,步法展开时已晚了一步,只见双方长剑一触即开,流火低头一闪,一屡秀发已被削断,飘散在地上。
此时楚云已是万念俱灰,刚才那一剑未能得手,他的气势已衰,再无法使出刚才那一剑之威,“你刚才那一剑远超你平时的水准,可惜的是,我不会再给你这样的机会了,看好了!”说罢,流火身形一转,那火红的身影不知怎的已闪到楚云身后,楚云返手欲挡,手中的长剑竟被流火纯凭内力绞飞,再想退后,只见几道迅猛的白光已追身而来,他根本不知朝哪躲,只感到对方的剑光封死了所有躲闪的角度,绝望中,只见一条身影闪到自己面前,挡住了对方必杀的一击!
皎洁的月光下,只见流火手中的长剑所幻化的无数白光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把很别致的青钢剑,剑把上一点火红的烙印清晰可见,笔直的剑身闪耀出几点淡淡的杀气,还带上几丝幽幽的清香,握剑的人脸上闪过一丝讶异,但很快恢复了往常的冷静。“你的师傅是谁?”流火问道。
楚云定睛一看,挡下对方这必杀一击的竟是小耗子,这个从小跟随他的小书童竟身负绝学,而他自己却浑然不知。此时的小耗子已不是平时跟他嘻嘻哈哈的玩伴和随从了,他的手上拿着一把很普通的小刀,那把刀楚云是知道的,小耗子很早以前就曾告诉过他,那是小耗子的家传之物,据说能在夜间发出夺目的黄光,楚云常笑小耗子骗人,即使是真的在他手上也只是一把不值几文钱的破刀,而此时那把刀竟真的在月光下闪出几点黄芒!
小耗子的脸上写满了凝重,眼睛一动不动地盯着流火手中的长剑,缓缓道:“你杀了我,我再告诉你我师傅是谁。”
“这是你自找的……”话音未落,流火又再次施展开那令人炫目的身法,如一团流星般飞到小耗子的侧后方,必杀的一剑再次疾刺而出!
岂料,小耗子竟仿佛未卜先知般身子略偏寸许,手中的小刀“锵”的一声架住对方的长剑,流火“咦”的说了句,那把长剑突然消失了踪影,又是那无数道白光朝小耗子射来,每道光都可能是致命的,但看不破每道光的虚实,就必死无疑。流火凭着这套名震天下的“白影十三式”,不知取了多少自命不凡的武林高手的首级。
小耗子一动也不动地盯着那无数道白光,突然猛地转身,手中的小刀往前一伸,硬是架住对方的又一记杀招!“白影十三式”的第一式“哗众取宠”,招如其名,本就是先以夺目的剑光惑之以敌,而真正的杀招却在对方背后刺出,一般等级的高手面对此招,更多的想到的是看出哪招是实哪招是虚,却没想到那些白光根本没有一招是实招,等到对方反应过来,致命的一剑已从背后刺穿了对手的喉咙。但小耗子却能识破从每后而来的杀招,而且流火从刚才与对方硬碰的一记感到,对方小小年纪,内力修为竟也颇为不易,气脉之悠长足见对方的武艺根基打得很扎实,这些本不为惧,因为流火自信对方跟自己仍有一段不可逾越的距离,她只使出“白影十三式”的第一招,能挡住此招虽然很了不得,但她每次刺杀行动从未使到第八招,三个月前暗杀丐帮四大护法长老之一的孙长老,对方在死之前也只是勉强挡住了她五招,流火感到惊异的是对方的招式似乎有似曾相识的感觉,仿佛跟自己的所学有那么一点相似,但又似乎完全不一样。
流火缓缓道:“我不管你师承何方,但能接得住我刚才那一招,我不禁在心里为你鼓掌了,可惜的是,你今天注定要死在我的剑下,区别只在于你能涯得住几招,丐帮的八袋长老孙泰以一双铁砂掌纵横江南,但三个月前,我只使到“白影十三式”的第五式,他就去见阎王了,你认为你能接到第几式呢?”
流火顿了顿,接着道:“今晚在这里浪费太多时间了,我直接让你见识一下‘白影十三式’的第九式吧,实话告诉你,我要杀的人里还从来没有人能有幸见识到这一式,今天为了奖赏你们的英勇,我破例使出这招,看着!”
流火的剑遥指小耗子和楚云二人,突然间,一股灼热的感觉向二人袭来,两人只感到周围的空气仿佛骤然升温似的,而身在局中的小耗子更是感到犹如在烈火中烧烤,“这是幻觉!别理它!”楚云朝小耗子叫道。
小耗子又何尝不知这是对方依靠气势和内力营造的一种气场,但知道是一回事,能否破去又是另一回事,首当其冲的他只感到自己的每根毛发都快被烧焦,握住小刀的右手已无力得拿不住刀柄,而小刀上的黄芒更早已半点不剩。这才是流火的真功夫,他们现在总算明白这个女杀手名叫“流火”的真正含义。
正当小耗子难受得要弃刀投降时,突然间,两人的灼热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而同时,一股寒意消然而来,在这个七月流火般的季节里,更显得异乎寻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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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寒剑再现
“来者可是寒剑……”流火把长剑一收,负手问道。她故意以内力将声音传出,虽然说得轻描淡写,但发出的声音却在林中回响,站在近处的楚云二人更是感到两耳隆隆作响,几乎把耳膜震破。
“不错,正是在下。姑娘难道就不嫌太心狠手辣了吗?”一股浑厚的男音从遥远处传来,不仅轻易就将流火的声音压住,而且那股声音一点也没有流火那种霸道的感觉,楚云和小耗子只感到声音浑厚柔和,完全没有刚才双耳难受的感觉,但那声音却在耳边绕之不绝。
“好轻功!”流火赞道。
两人沿着流火的目光望去,只见在他们身后一棵柳树那纤细的柳枝上,站着一个白衣如雪的剑客,他的年纪看起来绝不会超过三十,远比江湖上传说的要年轻得多,俊朗的脸上带着一股天生的孤傲和冷峻,他的左手握在那把银白色剑鞘的佩剑上,那是只有力的左手,也是只很有效的左手,有效得那些怀疑那只手的人如今都已不在了。他的右手不像左手那样戴着一只雪白的手套,而是为晶莹的光泽所覆盖,那就是他当年为了那把绝世名剑而牺牲的右臂,永远为千年寒冰所冻住。这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寒剑!
他已不是楚云二人在茶馆里见到的落迫样子,他的眼神内敛而有神,仿佛能把你看透似的,而他周围的气温竟似乎下降了几度似的,他们二人仔细一看,才发现除了寒剑脚下的柳枝外,其它的柳枝竟都已结满了晶莹的冰晶!
“楚云,你的悟性不错,比三天前我们见面时又有进境了,那一剑‘轩辕击顶’颇有涅槃老道的风范,不过火候就差得远了,我还是那句话,三年后你我有缘而你可在我手下走过三招的话,我可以指点你几招。”寒剑目光如炬地盯着楚云,缓缓道,“还有你,小耗子,你的悟性不在楚云之下,目前的武艺修为更在楚云之上,不过……”寒剑仰天长叹道,“为善为恶只在一念之间,希望你能记住这一点。”
寒剑甫一出现,场上的整个形势就都被他所掌握,流火登时感到自己一点话都插不上,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她何时受过这等气,突然猛地一提真气,全身化作一道流星般往树上的寒剑而去,一股强劲的灼热气浪在瞬间以她为中心向四周迅速扩散,楚云和小耗子被那股热浪逼得狼狈地连退三步,好远离那个气漩中心,但全身的衣服竟已冒出点点火星,不得不连扇数下才不至于把衣服烧着。两人转身再看,不禁倒吸了一口凉气,整棵柳树此时已变为一根焦木,而柳树周围的草地竟也全被烧得寸草不生了。
再看不远处的草地上,流火手握长剑,一动也不动地站着那儿,脸胀得通红,一点高兴的表情都没有,因为在草地的另一边,寒剑竟一点事都没有地站在那儿,还是那身白衣如雪,身上一点灰尘都没沾上。刚才她意欲先发制人,一出手便是“白影十三式”里气势最成盛的一式“寸草不生”,但对方竟轻描淡写间就避开了这招,虽说这招威力之大连寒剑都不敢正面迎接,但能丝毫无损地避开,即使是超一流的高手都难以轻易做到。她甚至自信此招一出,就是天下武林四大宗师之首的木机道人都至少要烧掉几根胡子的。但自信是一回事,真正出手她才知道,自己毕竟跟天下的绝顶高手还是差那么一截的,难怪他曾告诫自己道:“你的武功已可入天下的一流高手的境界,但要想跟以四大宗师为首的几个令江湖中人高山仰止的绝顶高手争一日之短长,还需要一段时日的磨炼。”寒剑在近几年里连挫少林、峨嵋两大掌门,锋芒之盛天下少有人及,今日一见,果然是盛名之下无虚士,看来自己还是比之要差上一线的。
寒剑突然双目精光电闪地盯着流火道:“晓风、残月、催梦、流火,近几年你们未免太目中无人了吧,我一向不理江湖世事,也不管什么维护正义,但你们要是惹得我手痒了,为此大开杀戒一番,到时黑龙潭边未免血流成河……”
流火听了寒剑的话,心内不禁一惊,对方竟连他们的秘密据点都知道,这可是他们这个杀手组织的一大秘密!组织中的人除了宗主和两大护法外,也就只有他们这四大杀手知道据点在黑龙潭了。其他杀手都是在各地的分据点处听候他们四人传达黑龙潭的决定,而护法以及他们四人是绝不可能泄露这个秘密的!不过她也没表现出太大惊慌,因为即使寒剑知道他们的据点在黑龙潭,也休想入潭半步,即使是她自己,若没有两大护法之一的“授衣”的带领,也绝对无法走进黑龙潭!
“见到晓风时替我告诉他,想要彻底医好脚上的冻气,需要到长白山的古灵热泉去运功疗伤七七四十九天方可。同时还要封住右足底的涌泉穴,因为他伤的是左脚。他的‘回风舞柳剑’我很是欣赏,希望他日能再次领教一番。”寒剑道。
原来那次行动失败的原因是寒剑!流火想起了那次晓风奉命刺杀武当“涅槃真人”,却负伤而回,据说是败在一个无名剑客之下,想必是高傲的晓风不肯说罢了。宗主亲自为晓风疗伤,却也不能彻底解去侵入他左腿七经八脉的寒气。没想到连武艺在他之上的排名四大杀手之首的晓风都败在寒剑之手!这么一想,顿时自己的气势又减了几分。只感到傲然而立的寒剑就仿佛和天地合为一体似的,是那么地不可击败,心知自己刚才一击未成,对方曾击败晓风的言语又挫折了自己的自信心,故生出对方永不可击败的想法。
“念你年纪轻轻,练成此般武艺也殊为不易,我就让你见识一下我的‘树寒剑法’,只要你能挡住我十招,我就放你走。否则……”寒剑缓缓道。
“否则就只有死?”流火不屑道。
寒剑摇首叹道:“你应该知道我寒剑从不杀女人,只不过你要是挡不住我十招,就得跟我去见一个人。”
“谁?涅槃老道?”流火问道。
“不错,他是我的至交好友,晓风伤了他,你总该去跟他做个交代。况且凭他的武功,若非晓风偷袭,又窕崆嵋资苌恕!焙?U??馈?
“若我能挡住十招,你真让我走?”流火问道。
“不错,你只有相信我,没有第二个选择。”寒剑道。
“好!第一招……”话音未落,流火已抢先出手,手中长剑化作漫天白影朝寒剑袭卷而来。虽说是十招之限,但却没明说是让流火守住十招,所以她这一抢攻极有学问,只要流火出了十招而未落败,以寒剑的身份也不便为难她。而流火的“白影十三式”正是以攻为主,要攻出十招而不败,又有何难!
谁知寒剑丝毫不理流火那漫天剑影,左手握住剑柄,平平无奇地一招前伸,流火竟感到自己的所有剑招都被封死似的,每一道剑影仿佛被一股无穷的吸力吸住要硬往寒剑的剑把上砸去,要知道寒剑的那把剑可是在千年冰壁中取出的上古利器,双方长剑相碰,别说寒剑的内力修为在她之上,就是不以内力相抗,自己的“流云剑”也比不上寒剑的“冷霜剑”。她急忙把剑收回,一股寒意猛然间逼身而来,寒剑的“冷霜剑”竟突然加速追身而来,她想闪开来剑,却发现对方的剑越变越大,就像一棵苍天巨树般朝她迫来,她根本没有任何角度可以躲闪!她心知自己在对方的气势影响下心神失守,以至于产生幻觉,但一时间却也毫无办法,她忽然咬牙往对方的剑柄而去,赌的是对方不敢杀她。刹那间,铿地一声巨响,剑还是剑,人还是人,寒剑的剑刚好停留在距流火后颈不到三寸的地方,而流火背对着寒剑,头上的竹笠已掉到地上,化为碎片。而在楚云和小耗子的角度,流火的面容已一览无疑,眼前所见,如新月清晕,如花树堆雪,一副秀美的容颜上显出少许苍白的脸色,她那天真烂漫的脸上突然间写上了些许无奈和决断。
“你败了。”寒剑道。
“不错,你只用了一招,可惜你要我死容易,要我活着跟你去……”流火话没说完,已潜运全身内心用手中长剑震开对方的剑尖,再猛然一转,举起手中的长剑往自己的脖颈抹去,寒剑想要再出手阻止,似乎也已来不及了……
(第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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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神秘宝书
一、银衣如钩
就在这电光火石的一刹那,一道银白色的人影闪过,楚云和小耗子根本还不及看清来者的身影,流火和那道人影都已消失不见。两人刚要问来人是谁,寒剑已若有所思道:“你们听说过‘银衣如钩霜雪明,无欲则刚江海宽’这句话吗?”
寒剑没等两人回答,继续道:“那说的是江湖上被誉为轻功天下第一的司徒泽罡。刚才一见果然名不虚传。以他的轻功,带上流火离开,连我都休想追上。”
“你如何确定他就是司徒泽罡?”楚云问道。
“司徒泽罡自负轻功妙绝天下,即使在夜间也从不着夜行衣,一身银衣就是他的金字招牌,不是他还有谁。”寒剑道。
“他也是和流火一伙的?”小耗子问道。
“这是我刚才一直在想的地方。”寒剑略有所思道,“司徒泽罡虽说不是什么锄强扶弱的大侠,但性格高傲,向来独来独往,从来不属任何门派之下,也不受任何人所支配。他应该没有和这个杀手组织有什么关系。”
“你们二人今后有什么打算?”寒剑问道。
“我们打算立即赶回扬州老家,把这里的一切告诉父亲,然后……”
“你们俩立即从后门离开!快!”楚云话还没说完,突然发觉寒剑的脸上充满了一股凝重的神色,他的目光紧紧锁定远处的小山坡,一边示意两人离开,一边运气朗声道:“没想到‘长笑’和‘授衣’两大护法同时驾临,真是本人的荣幸……”
这时,楚云和小耗子见到远处两个很小的身影以极快的速度向此地奔来,同时一男一女两个声音传来:“只要寒剑兄答应不过问我们的事,我们二人可代表鄙派保证不会找阁下的麻烦……”来人的声音一刚一柔,且暗含真力,楚云和小耗子二人只觉头痛难当,欲昏死过去,幸好此时寒剑再次以内力将对方的声音盖过:“可惜本人近十年未逢敌手,倒是很想见识一下你们的武功是否有传说的那么可怕……”楚云二人忽然感到一股内力迫身而来,竟不由自主地被一股寒冷的气浪吹得双双摔进内堂。原来是寒剑见两人还不走,潜运内力将二人逼进屋里。
楚云二人进了内堂,便要朝后门奔去,小耗子突然拉住楚云,指着在内堂拐角处的一个神龛道:“你还记得朱叔叔对你说的那段话吗?”
楚云的脑中顿时浮想起朱子佑曾对他说过的话:“贤侄啊,我现在老了,江湖胆似乎也跑小了,所以有时也学着去信佛……是的,信佛总是没错的,你要记住我的话。”
想到此处,楚云猛地一震,走到神龛前,仔细打量着那个平平无奇的观音像,“难道是这座观音,不对,朱叔叔叫我信佛……难道是……”楚云猛地抓起神龛上摆着的一本积满了灰尘的《金刚经》,“一定是它!”
小耗子不解道:“这只是一本普通的佛经啊,为什么你断定是它,我觉得那座观音像可能性还大些。”
楚云道:“你还记得朱叔叔说他学着去理佛,可见这本佛经必然经常翻阅,而这本书却布满了灰尘,这难道不奇怪吗?可见朱叔叔正是要以此暗示我这本佛经有问题。而这座观音像擦得如此明亮,必是起障人耳目之用,对方若要来偷,也只会想到这座佛像,而根本不会猜到竟是这本积满了灰尘且随意这么一放无人在意的《金刚经》……时间不多了,我们快走!”楚云把书塞进衣袖里,和小耗子一起迅速朝朱府的后门奔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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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长笑授衣
此时,朱家庄三十里外的一棵古松下。
流火静静地站在那儿,右手握紧了剑柄,两眼锁定前方十步远的一个银衣人,淡淡道:“虽然你救了我,但我是不会领你的情的。”见对方没回答,她继续道:“三个月前我杀了山西王薄满门,当时你也在场吧……不,从那时起,你就一直跟着我到这儿。”
银衣人仍旧没有回话。他身材极高,年纪约在四十上下,嘴角边长着一撮细黑的胡须,淡淡的眉毛下一双深邃的眼睛深处似乎藏着一丝哀愁,他的腰间别着一条精致的银鞭,银鞭上刻着醒目的四个字:“司徒泽罡”。
不错,他就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银衣司徒泽罡,他的轻功在江湖上不作第二人想,如果说论武功四大宗师为江湖中人所推崇的话,那么单以轻功论,即使是武功深不可测的木机道人,也要稍逊一畴的。而除去轻功外,他自创的一套“银翼鞭法”,配合上他的“银翼身法”,更是江湖上的一门独门武功。
流火突然拔剑遥指对方,缓缓道:“司徒泽罡,鄙派对你的底细可是一清二楚的。你八岁就入少林,曾是少林苦心禅师的关门弟子,二十三岁时由于违犯门规被逐出少林,三十岁时自创“银翼身法”,在轻功上步入江湖好手之林,三十六岁时创得“银翼鞭法”,并在轻功上终取得大成,喜好评天下武功的涅槃真人将你的“银翼身法”排在轻功第一位,从此你就被誉为天下轻功第一人……我说的没错吧?”
“但是既然你知道了鄙派的一些秘密……你就必须死!”流火话一说完,她的身法已然展开,她自论轻功在四大杀手中居首,虽然可能比不上司徒泽罡,但对方毕竟以轻功见长,其它的武功未必就那么强。流火从一说话就以剑气紧紧锁定对方,此时出手更是丝毫不手下留情,每一剑都是那么的准和狠,但在无数剑气破风声中,司徒泽罡却总能以鬼魅般的身法轻描淡写间就比她的剑快上一线避开来剑,甚至有时他仿佛在欣赏她优美的招式似的,总要等到流火把招式用老,剑尖即将触及自身的一刹那才施展轻功险险避开。
流火似乎太急于求成,内息一时未调整好,一招长剑反削时手腕一抖,竟要朝自己的左臂削去……司徒泽罡见状连忙施展身法欲夺下流火的长剑,岂料这竟是流火故意做出来的,待对方一近身,她的长剑突然灌满真力,朝对方的脖颈刺去!
司徒泽罡在危险时刻身子如陀螺般一个急转,以匪夷所思的身法在长剑及身的瞬间绕过流火,飘然远去。流火转身一看,对方竟已消失不见,而在流火身后的古松的树干上出现了几个用鞭子划出的大字:“你很美,也很凶。”
流火看到那几个字,眼中竟仿佛有点晶莹的东西要落下似的。他救了她,但她却恩将仇报要杀他。但对方刚才本有机会杀她却没下手,以司徒泽罡适才所表演的鞭法,实已达大巧若拙的大家境界,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连出数鞭,而且竟一丝声音也没发出,如果他选择出鞭的对象是她流火而不是大树的话,就是十个流火也早已如此树般了。
而对于流火,从小就接受严格的训练成为一名杀手,虽然师傅对她很好,但也非常的严格,她接受的教育就是要不择手段杀死自己的目标,从没有人夸过她的美貌,也没有人敢说她很凶。她年纪轻轻武艺就达如此造诣,是师傅的几个徒弟中唯一一个成为杀手组织中最顶极的四大杀手行列的人。这也造成了她一方面在武学修为上成绩斐然,但心理上还仿如孩童般的天真烂漫;另一方面从小被师傅宠坏了,所以她有时太过率性而为、娇横任性,同时也丝毫不管杀人究竟应不应该。
流火正盯着那行字看得入神,突然听到一丝微弱的脚步声,她猛地拔剑转身,映入眼帘的是一个黄衣人,来者四十来岁的样子,双眉斜飞,目光睥睨间,骄气逼人,颌下几缕疏疏的胡子,随风飘散,最可怕的是此人双目如电,仿佛能把你看通看透似的,而他一走进所卷起的漫天杀气,更是令人不寒而栗。
“师傅……您来了。”流火毕恭毕敬道。
“你的反应慢了,我走到离你十步之远,你才发觉到。作为一名杀手,你知道这意味着什么吗?”黄衣人目光紧紧地盯着流火,说道。
“徒儿以后一定多加注意。”流火对这位黄衣人似乎非常敬畏,不敢有丝毫不敬。
“好,很好……”黄衣人话未说罢,突然向流火轻飘飘地击出两掌,流火一见,连忙挥剑相迎,师傅的“天罗游龙掌”威力无比,令她丝毫不敢怠慢。她知道此掌法变化不定,忽而缓慢却暗藏杀机,忽而雷霆万钧而令人难以抵挡。她摆足守势,准备硬接此掌,岂料来掌竟倏地一个横移,分别由左右绕向自己后背。她突然将长剑垂直向地上一刺,借反弹之力向上跃起避开来掌,同时一个侧踢击向黄衣人,岂料后者一个移位,不但避开了攻来的一脚,同时,两记灌满真力的“天罗游龙掌”一前一后朝流火击来,流火长剑荡起漫天白影,试图以密集的“白影剑网”挡住来掌,谁知对方的掌影竟从漫天剑影中穿过,击在她的剑柄上,登时把她的长剑击飞,而紧随而来的第二掌结结实实地击在她的胸口,不但完全破去她的护体真气,同时“天罗游龙掌”的霸道内劲直侵入体,流火喉咙一甜,一口鲜血吐出,同时如断线风筝般砰地一声倒在远处的地上,再也无力爬起。
“果然是训徒有方啊,长笑,不过,为什么刚才那两记‘天罗游龙掌’只用了不到三成功力呢?”突然间,一股温和的女声传来,但周围却连一个人影都没有。
“哼,我管教徒弟不用你来指手划脚!她虽然没有完成任务,但罪不至死。你既有功夫施展千里传音来过问我的事,为什么不去追踪那两个小子!”
“好个罪不至死,若是宗主知道了……”
“若是宗主知道连两个乳臭未干的小子都捉不到,甚至把几乎到手的《玄天真经》弄丢,你认为你的罪会比我轻吗?”
“那你又如何解释刚才没有全力以赴对付寒剑?”
“哼,凭寒剑的武功,在我的‘天罗游龙掌’练到十三层境界之前,即使是你我联手,也要付出很大的代价才能杀掉他,更不要说我单打独斗了,不出百招,我是必败不疑。而在刚才的情况下,是杀寒剑更重要呢,还是追回《玄天真经》更重要呢?哼,更重要的是,我要是和寒剑以伤换伤,你会来帮我吗?”
“你准备怎么处置流火,她还太嫩,临敌之时经验太少。既能三招内击败武艺不弱的朱子佑,却也能一招内脆败于寒剑。这种起伏不定的表现,说明她还太受情绪的左右,不配位列四大杀手之一。如果我是你的话,我会……”
“我再重复一遍,如何处置流火是我的事。你这个擅长追踪的高手,还是去好好想想接下去该怎么办吧!”
“我早已在朱家庄百里之内安排了大量好手,量他们插翅难飞,即使他们逃过了我的第一道封锁网,我还调来了五鬼和六怪,凭他们的武功,你认为这件事很难办到吗?希望你的徒弟下次不要再给我们派丢脸,长笑兄珍重了……”
长笑也不禁叹了口气,对于授衣他也是颇为忌惮的,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他也不想和她正面冲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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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惊天秘密
天上的一弯新月冷冷地把她的月光撒在死亡般寂静的三河镇上,在惨白的月光下,朱家庄后院的那口古井里的水仍是那么的清澈。但这时,井水突然泛起了一丝的混浊,一只年轻而有力的大手从井水中探出,牢牢地攀住井的上沿,然后轻轻一跃,再消无声息地落在井边的空地上。他小心而仔细地观察了一番四周,确信没有旁人后,从怀里掏出一把小刀,对着井口晃动了几下,马上,一位蓝衣人也倏地一声从井中跃出。
“少爷,我察看过了,周围没人,他们都走了。”小耗子说道。
“当时幸好你提醒我拼命逃出三河镇只会被对方截获,而留在最危险的地方方倒是我们最安全的做法。不过也多亏了朱叔叔为防仇家追杀而苦心积虑建造的地下密室,让我们在那躲了三天,而这一密室的出口竟设在朱家庄后院的古井,真令人难以置信。”楚云淡淡道。
“但若不是少爷在危急时刻想起朱叔叔当年曾秘密告诉你的地下密室机关,留在朱家村只会束手就擒。”小耗子道,“而我们还必须在这呆上一段时间,因为对方绝不会如此善罢甘休。不过朱叔叔在密室里囤积了足够我们吃上半年的食物,我们索性利用这段时间专心练武,并努力找出少爷怀里的那本《金刚经》中藏着的秘密……”
“不,现在这不是最重要的问题。”楚云打断小耗子,突然目光炯炯地盯着他,说道,
“你究竟是谁,为什么身怀如此武艺还来我们家屈尊当个小书童,这才是我们现在要弄清的首要问题!”
此话犹如晴天霹雳般砸下,小耗子也不禁为之一惊,一时连话都说不出来。他从楚云五岁时就跟着他长大,虽然名义上是他的书童,但两人从小玩到大,亲如兄弟,早已没有什么主仆之分。而楚云这一掷地有声的话,不仅在一瞬间拉远了两人的距离,也同时在两人脑海里激起了阵阵波涛,十几年共同生活的一幕幕不断在两人脑中涌现。
“你认为我会害你吗?”小耗子突然毫不退让地迎向楚云的目光。
“我相信你不会害我,否则这十几年来你早这么做了。”楚云叹了口气,道,“三年前漠北三雄跟我爹有仇,欲杀我泄愤,若非你救我,我早就没命了……”
“你知道了……”小耗子道。
“我也是现在一联系才知道,当年我一直以为是他们三个武艺不济才为我所杀,现在想想,必是你暗中相助,我才侥幸逃过一劫。”楚云的目光渐渐变得柔和了些,“可是我还自以为天资聪明,对自己的武艺颇为自信,这几日一见,才知道什么才是真正的武功……但是……”楚云突然又激动起来,“无论如何,由于朱叔叔的死,我必须问清楚一切……”
小耗子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下定了很大的决心后,缓缓道:“好吧,我决定把所有的一切告诉你,那不仅因为这十几年你一直对我很好,根本没把我当下人看,甚至有时把我当作一个弟弟般照顾。那一次我生重病,是你照顾了我三天三夜,甚至偷了老爷珍藏的人参来医我才好的……还因为……”他突然想到什么似的,说道,“还因为,我要为死去的母亲报仇!”
楚云静静地听着,一句话也没说。
小耗子继续道:“我一直以为娘在他们手里,所以他们叫我做什么,我都必须去做,这包括从五岁起就作为一名书童跟在你身边,但我并没有害你,因为他们只命令我跟你身边,在必要时甚至要保护你的安全。但是,他们今天却要杀我……那只能说明,也许自始至终,他们一直在骗我,我娘很可能早就死了……”
“你是说你就是……”楚云惊道。
“不错,”小耗子一字一句道,“我也是你们称作的杀手组织的一分子!”
楚云沉默了,他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我们的组织其实真名叫‘魔天门’,总坛就在寒剑所说的黑龙潭,但除了四大杀手以上的人外,我派中人无人知道黑龙潭究竟在哪,更不用说进去了。而我只不过是他们训练出来的一个手下而已,教我武功的就是刚才前来的‘魔天门’两大护法之一的授衣。”小耗子道。
“原来不是因为你的武功比朱叔叔高,而是因为你根本就知道流火的招式,所以才能在一开始处处克制住她,但奇怪的是她却不认识你。”楚云道。
“流火是另一位护法长笑的得意徒弟,她的武功授衣师父早已事先为我指出,所以我才能出人意料地在一开始就不落下风。但我她却不认识,这本来就是门中的规矩,门派中人大家互相认识的越少,对本门的秘密才能保守得越严。但是……但是流火要杀我也许是出于意外,可当我掏出这把表示我是魔天门中人的信物的小刀她却一无所知时,我就隐隐约约感到有些不对了,”小耗子看了看手中的小刀,继续道,“当年长笑亲口告诉我,这把小刀是门中密使的信物,魔天门中人见到这把小刀,就会知道我是谁了。可是从位列四大杀手之一的流火一无所知的神情来看,这根本就是在骗我的鬼话,如果她是假装不知的话,那就表示她一开始就是要来杀我的,虽然这种可能性很小,但不管是哪种可能成立,我娘很可能早就死了,否则他们又何必杀我灭口。”小耗子一口气把所有的一切都说了出来,每一句话无不骇人听闻,令人难以置信。
“但这毕竟只是可能,万一你娘并没有死,你身为他们的一员,你很清楚泄露这一切意味着什么……”楚云目光凝重道。
“但是我必须告诉你这一切,这样你才能相信我。因为我需要你帮我。”小耗子郑重道。
“但是就凭我的武功……”楚云道。
“是的,就凭我们现下的武功,就是十个楚云和小耗子也打不过一个流火,更不用说对方高手如云,仅我知道的除了四大杀手外,就有五鬼、六怪、七妙人……还有武功远在他们之上的两大护法,以及连唯一可以见到宗主的授衣都不知道其真面目的魔天门宗主……”小耗子不禁打了个冷颤,显然是对这位武功深不可测的宗主颇为惧怕。“不过我们最大的优势就是我们还年轻,再加上有这本宝书相助……”
楚云从衣袖里把那本《金刚经》小心翼翼地取出,问道:“你说的是这本书?”
小耗子牢牢地盯住楚云手中的书,肯定道:“如果我没有猜错的话,这本书实际上是天下武林人人欲得之而后快的《玄天真经》!”
“《玄天真经》?难道你说的是传说中记载着三百年前江湖中一位绝顶高手无上禅师一生所学的武林宝典!”楚云惊道。
“不错,据传无上禅师不仅在禅学上修为甚深,接近佛一般的境界,其武学修为更是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而他圆寂后留下的那本《玄天真经》,更是一本记载着他一生所学所悟的包含武学与禅学至理的奇书……”小耗子说道。
“我读过《金刚经》,这本书确实是《金刚经》……”楚云一边翻读着那本书,一边说道。
“如果这本书真的是朱子佑视之比自己生命还重而不惜得罪四大杀手的宝物,那便很可能是《玄天真经》,因为在三天前我们得到探子回报,朱子佑在无上禅师故居附近的一处陵墓中挖掘到一本古书,此书能历经几百年而不损,便很可能是《玄天真经》。”小耗子道。
“三天前……你是说你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但却一直与魔天门保持联络?”
“是的,其实这次到朱家庄,是要我借助你之便,盗得此书,岂料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竟要同时杀了我灭口,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很重大的变故……”小耗子叹道。
“就为了一个‘很可能’,魔天门竟不惜杀了三河镇全镇的人,仅仅是为了要向朱叔叔示威,逼他主动交出此书。是的,他们怕朱叔叔来个玉石俱焚,把书毁掉。”楚云的心中顿时激起一股义愤,若不是武艺低微,他真想杀出庄去。
“但我们现在绝不能鲁莽行事,”小耗子握住楚云的手,“只要我们能解开这本书的秘密,学会其中的武功,你可以为朱叔叔报仇,而我也能设法查清我母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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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玄天真经
“《玄天真经》?难道你说的是传说中记载着三百年前江湖中一位绝顶高手无上禅师一生所学的武林宝典!”楚云惊道。
“不错,据传无上禅师不仅在禅学上修为甚深,接近佛一般的境界,其武学修为更是已达天人合一的境界,而他圆寂后留下的那本《玄天真经》,更是一本记载着他一生所学所悟的包含武学与禅学至理的奇书……”小耗子说道。
“我读过《金刚经》,这本书确实是《金刚经》……”楚云一边翻读着那本书,一边说道。
“如果这本书真的是朱子佑视之比自己生命还重而不惜得罪四大杀手的宝物,那便很可能是《玄天真经》,因为在三天前我们得到探子回报,朱子佑在无上禅师故居附近的一处陵墓中挖掘到一本古书,此书能历经几百年而不损,便很可能是《玄天真经》。”小耗子道。
“三天前……你是说你虽然一直在我身边,但却一直与魔天门保持联络?”
“是的,其实这次到朱家庄,是要我借助你之便,盗得此书,岂料事情的发展却完全出乎我的意料之外,他们竟要同时杀了我灭口,这中间一定出了什么很重大的变故……”小耗子叹道。
“就为了一个‘很可能’,魔天门竟不惜杀了三河镇全镇的人,仅仅是为了要向朱叔叔示威,逼他主动交出此书。是的,他们怕朱叔叔来个玉石俱焚,把书毁掉。”楚云的心中顿时激起一股义愤,若不是武艺低微,他真想杀出庄去。
“但我们现在绝不能鲁莽行事,”小耗子握住楚云的手,“只要我们能解开这本书的秘密,学会其中的武功,你可以为朱叔叔报仇,而我也能设法查清我母亲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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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经过去三天了,我们已试过火烤、水浸、滴血等各种办法,但这本书却一点变化都没有,不会真的只是一本佛经吧……”楚云耷拉着脑袋坐在地上,无奈道。
“我也试过诸如隔行读法等,但却还是一头雾水。”小耗子道。
“我们必须做个决定。”楚云神色严峻地盯着小耗子,缓缓道,“如果我们无法在今夜子时前解开这本书的秘密,那我们就得走。”
“走?”小耗子愣了愣。
“你有没有发觉今天他们巡查的次数比前两天少了?”楚云道。
小耗子面色突然凝重起来,“你的意思是……”
“不错,这表明,他们在最近几天可能会有新的一批人马过来,而这其中必然有擅长搜查追踪的高手。”楚云道。
“难怪他们肯放松搜查,那是要诱我们出来,然后待高手一来,将我们一举生擒。”小耗子不禁倒吸了口凉气。
“所以……”楚云正欲说话,小耗子忙捂住他的嘴,示意有人过来。
两人刚躲到院子的一个拐角处,便见两个黑衣人举着火把低声交谈着朝这边走来。
“你说,长笑护法走之前为什么命我们放松搜查呢?”
“连这都不懂,朱子佑他奶奶的建这什么狗屁庄园,大得老子找得头都大了,那两个天杀的小子却连毛都没摸到半根,让他们自己蹦出来总好过我们费尽心力去找好。”
“那要是他们不上当,继续躲着不出跟我们这么耗着呢?”
“哼,五天后,五鬼就会来了,到时,还怕找不出他们吗?”
“你是说,那五个杀人如麻的怪物吗?”
“小声点,夜深莫提鬼,更何况,他们比鬼还可怕,行踪更是神出鬼没,别说这个了,我们去那边看看……”
两人见对方走远后,才从阴影处走了出来。
“你都听清楚了吧,那‘五鬼’……”楚云道。
“他们说的‘五鬼’是魔天门座下三大可怕力量中的一股,每个人的武功也许会稍逊于流火,但联手的力量却是五个流火都望尘没及的,我们要走最好快,否则等他们来了之后就晚了,而且‘五鬼’中武功排行第四的四鬼‘阴魂不散’极擅长追踪,再晚几天走恐怕凭我们的轻功绝逃不了三天的。”小耗子郑重道。
楚云沉思了片刻,缓缓道:“走是肯定要走的,但怎么走得费点了脑筋,我有了个大概的主意,但目前我们得在立刻解开此书的奥秘和弃书走人之间做个选择。”
“你说得很对,此书要是落入他们手中,那天下恐怕永不得安宁了,如果我们今夜子时前解不开此书的奥秘,那就把它毁掉。”小耗子道。
……
楚云拿出火舌子,瞧了瞧小耗子,接到他毅然的目光后,掏出那本好不容易得来的宝书,果断地把书点着了。
望着那本《玄天真经》一页页地化为灰烬,小耗子有点丧气道:“看来我们与此书无缘,此生恐怕难以得窥顶级高手的境界……”
楚云苦笑道:“别这么垂头丧气,以后会有机会的……唉,你不会一时傻了吧,眼睛都看直了……”
“不,等一下!你的眼睛好使吧,你看火堆中那银色的东西是什么!”小耗子突然指着火堆叫道。
楚云顺着小耗子的目光望去,只见那本《玄天真经》已化为灰烬,但火堆中却出现了一层薄薄的银色的东西,他立刻把火扑灭,小心翼翼地从灰中把它取出。
“天蚕丝,天蚕丝!”小耗子叫道。
天蚕产于东北雪山之颠,千年成型,始为蚕,再历百年吐一丝裹身,后每百年才吐一丝,直至成蛹化蝶而去。这天蚕丝得之不易,可见一斑。且天蚕丝水火不侵,刀枪不入,难怪刚才于大火中烧烤却丝毫不损。
楚云仔细打量着手中那层由天蚕丝制成的银纸,最上面写着四个大字:“玄天真经”。
“真的是玄天真经!”楚云的声音中充满了惊喜,但同时也隐含着少许失望。喜的是他们在误打误撞之下终于得窥真正的玄天真经,失望的是这本真经却只是这么一张纸上记下的寥寥数语。
两人早已忘记了身处的险境,两双眼睛死死地盯着真经上的每一个字,恨不得把真经吞下去:
“玄天真经由无上历十年心血而成,长达八百六十七页,原盼能使后一代弟子籍之早窥武学至境,然吾濒圆寂之刻,顿悟武学之于禅学,须守循序渐进之道,反之则易入魔道。故亲手毁去十年所著之书,而遗此真经总纲及无上所悟之守气归元之法,望有缘之人得之能以此得窥天道,造福苍生……”
两人对看了一眼,继续往下读道:
“真经总纲:吾所修之武学,须不拘泥于既成之定法,大地万物皆可为吾之师。武之修行,亦须从德之所修、哲之所悟,弃德独武,难窥武之至境。武无定法,亦无定式,依自身之利,创自身之学,是为然也……”
真经总纲虽没有写明具体武功的一招一式,但天下武学的至理却也从此刻入两人的脑中,这也为两人日后成长为天下间不世出的高手打下了一个坚实的基础。
“真是令人有茅塞顿开之感,我们现在马上依上面所写,修炼那什么守气归元之法吧!”小耗子叫道。
“这里可不行,我们可退入密室中,练他三天三夜……”楚云道。
“三天,但五天后……”小耗子急道。
“听我的,山人自有妙计……”楚云成足在胸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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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闭门苦修
这三天里,两人躲在朱子佑的秘室里依法练习无上禅师所创的守气归元之法。此法是无上禅师费尽心血所创的一种化万物之灵气为武道修行的内家真力的奇异功法,初练已可增一般练武之人十年的内力,而练过之后无须再练,此功法便会在练者身上随日常行为而潜移默化增进内力,这也使得二人日后的内力修行事半功倍,而更重要的是,此法还能最大程度地激发人的潜力,两人在机缘巧合下练得此法,也算是一大造化了。
“小耗子,快起来,三天了。”楚云叫醒了正处于混混噩噩状态的小耗子。这三天里,为了修炼守气归元之法,他和小耗子一样,也是一会儿清醒一会儿迷糊,唯一能判断时间的是投射入暗室里的少许光线的变化,他们并不知道,三天后他们已然增加了十年的内力,而自身的潜力也被大大激发了。
“三天了吗?”小耗子睁开双目,问道。
“我事先在暗室的一处墙上打了个小孔,让光线得以进来,又把暗室内的烛光熄灭,从光线变化三次来看,我们确已练了三天了。先别说这个,你没有发觉身上有什么变化吗?”楚云的声音里带着一股激动。
小耗子揉了揉双眼,凝神看了看四周,道:“好像四周变暗了……”
“不是变暗了,实际上是变亮了!你知道吗?现在是晚上,而且暗室内一点烛光都没有,但我们却能在黑暗中还能看见东西!还有,你再仔细听听!”楚云道。
小耗子运神细听,竟能勉强听到庄外几个魔天门手下的说话:
“两天后五鬼就来了吧?”
“是啊,不过要是他们来之前抓到这两个小子就更好了,这样功劳就是我们江南分舵的了。”
“你确实叫其他人故意放松巡逻了吗?”
“命令早已传下,但他们似乎并不上当,连个影子都不见。”
“好吧,早点休息,子时你再带你的人去换岗。”
两人同时转过头来,脸上的惊喜表露无疑。“看来无上禅师创的这什么功果然有点门道。”小耗子说道。
“不错,我感到自己的内力比以前加深了,不只是如此,听觉和视觉也是成倍地增长,看来,此种功法提升了我们的潜力。也许短时间内我们还无法晋升到一流高手的境界,但就像一口井般,以前这口井只有几丈深,但现在却似乎深不见底,问题只是何时我们才能往井中灌入足够的水罢了。”楚云欣然道。
“但无上却没在纸上写明具体武功的一招一式,光凭这劳什子功法和几句大纲口诀怎么跟一流高手对阵呢?”小耗子不解道。
楚云想了想,缓缓道:“我想,正如总纲上几句所说的,‘武无定法,亦无定式,依自身之利,创自身之学,是为然也’,无上禅师所追求的武道,是不循规蹈矩,不让具体的一招一式束缚了手脚,而应在实战中随机应变,同时配合自身的特点,将自身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比如说,你擅长于长兵器,就应配合此特点,多用长剑、大刀、长矛,而我从小练习的更多的是的拳脚功夫,或者匕首等利于近身搏斗的武器,就要更多的从这方面进行修炼。”小耗子大悟道。
“不过也不能完全这么说,很多时候我们未必能拿到称手的武器,甚至更多的时候需要用掌法、拳法、脚法,我觉得,无上想传予我们的是一种同自然万物相辅相承的武学之道,使用得当,树叶、柳枝也可作为武器……不过光纸上谈兵是没用的,我们必须在真刀真枪的临敌交手时去体会真经的奥秘。”楚云道。
“现在已渐近子时了,你的神秘计划该派上用场了吧。”小耗子坏笑道。
“呵,还是你了解我。我的计划其实很简单,但也要冒一定的风险,那就是……”楚云故意停顿了一下,继续道,“那就是,我们俩乔装成五鬼中的二鬼,在五鬼来的前两天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大大方方地离开三河镇。”
“你难道忘了,三年前云南苏家把易容术传授予我,此时正好派上用场。”楚云见小耗子仍然愁眉不展,提醒道。
“如果我告诉你我根本就没见过五鬼,连他们是男是女都不知道,你还对你的计划充满信心吗?”小耗子苦笑道。
楚云却一点沮丧的神情都没有,悠然道:“你没见过五鬼对我的计划是有百利而无一害……”
“你不会脑子烧坏了吧,难不成你见过五鬼?告诉你,五鬼向来行踪不定,他们手下从不留活口,很少有人能见到他们的真面目,而且他们只听命于两大护法,连四大杀手的账都不买,恐怕只有死人才知道怎么易容成五鬼的模样。”小耗子叹道。
“这正是我想听到的。如果五鬼真如你所说很少在众人面前露面,那守在庄里庄外的这群魔天门的小喽罗便很可能根本不识得五鬼,那样的话我们就能混水摸鱼……”
“但是万一有人见过五鬼呢?即使没人见过他们,你有魔天门的令牌吗?”
“这险我们是不能不冒,没有比杀出去更坏的结果了,如果等到五鬼一来,我们连杀出去的选择都没有。”楚云正色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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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误打误撞
不到一柱香的时间,两人已摇身一变,楚云变成一个面目狰狞的黑脸大汉,而小耗子也易容为一个脸色苍白得可怕的中年男子,在黑夜里就如何勾魂的黑白无常般。两人对看了一眼,忍住笑,展开轻功,往朱家庄的正门飞掠而去。
“好轻功,来者何人……”
两人刚掠过正门,便听到一股充满内力的浑厚声音响起,同时,四周无数道火光亮起,不到片刻,一片万赖俱寂的朱家庄突然里一层外一层围满了人,两人顿时被无数黑衣人围在核心,凭楚云和小耗子现下的武功,或许能多杀几人,但也必然落下力尽身亡的结果。
楚云稳住心神,运足内心怪笑道:“这就是你们江南分舵的布置吗,看来授衣护法派我们五个来是对的……”
“原来是五鬼中的黑白无常二鬼大贺光临,魔天门江南分舵余长青有礼了。”黑衣人中走出一个白衣老者,在众人中很是突出,一双厉目毫不对让地射向楚云二人,可见其行走江湖多年,绝不是那种可以轻易骗过的人,也不会因为五鬼的威名而吓倒。他也刻意站在离两人十步之远,在他周围的几名黑衣人也举起弓箭,瞄准了他们。
两人误打误撞之下,竟然还冒充对了,想不到还真有黑白无常。但此时此刻危险还远未过去,只要他们应答稍有不甚,马上就会成为成为弓箭手们的活靶子,即使避过来箭,从余长青的身手来判断,其功力必定在他们之上,更何况双拳难敌四手,混战下他们必难幸免。
“哼,看来余老头有意要跟我们兄弟俩过不去了。”小耗子冷笑道。
“哪里哪里,我只是谨慎起见,因为据我们得到的消息,你们两个早到了两天。而我们当中没人见过尊驾的样子。”余长青道,同时看对方如何应答。
楚云哈哈长笑道:“老大担心你们这应付不来,叫我们兄弟俩早到了两天,你居然还疑神疑鬼。余老头不妨过来跟我们兄弟俩玩几招,看我们是不是如假包换的黑白无常。”
楚云话一出口,也不禁暗自担心,如果对方真的过来跟他过招,可能他这黑无常就扮不下去了,因为一对一的较量他现在还绝非余长青的对手,他赌的是对方忌惮五鬼的武功而不敢真的跟自己动手过招。
“阁下武艺高强,余某人岂有不信之理,不过,在场的兄弟没见识过威震天下的五鬼的武功,阁下只需为兄弟们露一手,让大家开开眼界,余某人即刻为黑白兄弟敬上一杯水酒谢罪。”余长青不愧是老江湖,不仅巧妙地把僵局打破,还逼楚云必须用武功来证明自己的身份。
小耗子紧张地看了楚云一眼,眼神里仿佛在问:“怎么办?”
楚云感到手心的汗都出来了,要不是脸上经过化妆易容,他的紧张神情早已暴露身份。此时他出手也不是,不出手也不是。不出手对方必会起疑心,杀人如麻的黑无常竟连露一手都不敢。而若是出手的话,他一点信心都没有,虽说练了无上禅师的守气归元大法极大的提升了自己的潜力和内力,但他心里一点把握都没有,该用什么招式令众人信服头脑中更是一片空白。而此时众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到他身上,连立刻逃跑的机会都没有。而小耗子此刻也被余长青的目光紧紧锁定,他一有异动,也许就会被万箭穿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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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神功初试
“好,既然你们要我出手,那我就让你们看看黑无常的‘裂骨掌’。”楚云怪笑道。他一边编了套莫须有的掌法来吸引众人的注意,一边用眼神向小耗子示意,让他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他身上时,趁乱逃跑。
楚云缓缓走到一棵巨大的松树旁,对众人道:“裂骨掌是我黑无常出道后成名的掌法,不过,见识过此掌法的人……”他故意顿了顿,为的是拖延时间,让小耗子有充分的时间逃走。余长青忍不住问道:“难不成他们都死了?”
“你难道没听说过五鬼手下绝无活口吗?莫非你想亲身试一试这裂骨掌的滋味?”楚云油然道。
“在下不敢,请阁下以此树代替老夫试掌。”余长青道。
楚云根本就无暇去思考该怎么去使这所谓的裂骨掌,他的大部分注意力都在小耗子身上,只要他能逃走,就有机会回来救自己。即使救不了,一个人走也好过两个人都束手就擒好。论掌法,和其它招式一样,他也是东家学一招,西家学一式,只从一位世家子弟那学过几招排云掌的掌法,但也只是学了个皮毛而已,使出来估计别说是这么一棵苍天巨松,就是一棵小树,估计也是晃一晃都欠奉。
而小耗子也是有苦说不出,他何尝不想走,再回头相救楚云。但余长青虽被楚云带到二十步远的松树旁,但却不时用余光盯着自己,而弓箭手也还有几人仍把目标锁定自己,令自己动弹不得。他决定等楚云招式一发,便冲上前去,和楚云力战众敌,至于结果会如何他连想都不愿去想。
楚云闭上眼睛,运足全身内力,故意摆了个古怪的掌形,用排云掌的掌法朝松树击去……
只见一声巨响,巨松竟在这一掌之力下从中拦腰而断!众人也在一片惊讶下纷纷散开,以免被倒下的巨松击中。小耗子正欲跃起攻击一旁的黑衣人,见此情景也被惊呆了,暂缓了此举。
“果然是好掌力,佩服佩服,在下先干为敬,以此向黑白兄弟谢刚才不敬之罪!”余长青果然见风使舵得很快,立马接过手下递过来的一杯酒,一饮而尽,同时命两旁的弓箭手退下。
最吃惊的是楚云自己,他压根就没想到自己一掌之威竟至于斯,不过他很快就冷静下来,不以为然道:“哼,老子不过用了不到三成的功力,有什么好吃惊的,大伙不要太大意,让那两个小子趁乱逃走。”
“阁下所言极是,在下这就命手下各司其职,严防那两人逃走。”余长青道。
“请余老先生带我们去看看从这里到庄外的一切布置,让我们兄弟俩了解一下情况。”小耗子道。
楚云心思一动,已明白了小耗子的想法。他们现在虽已暂时取得了对方的信任,但由于对敌方的布置缺乏了解,贸然乱闯只会徒生变数。而小耗子的要求不但非常合理,同时可以名正言顺地让对方领着他们出镇,而不用担心什么机关埋伏。
楚云二人在余长青的带领下,走过一道道机关暗哨,来到了三河镇边的最后一个哨岗处。
“你们的布置还不错,可惜只能对付一般人。”楚云冷笑道。
“黑白兄弟的武功出神入化,自是对在下的布置不屑一顾,事才阁下闯过重重关卡进入庄内,竟无一人来报,在下万分佩服。不过,对付那两个小子嘛……”余长青道。
“即便如此也半点马虎不得!”楚云正色道。
“在下谨遵教诲。”余长青道。
“现在我们兄弟俩要去镇外迎接大哥他们三人,你即刻给我们备下快马,我们马上回来!”楚云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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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逃出生天
两人马不停蹄地奔走了五个时辰后,来到一处山泉边休息。
“连续走了这么久,应该不会有人追上了吧?哈,我都快累坏了。”楚云边说边捧起泉水往脸上泼。
“多亏了你想的,让余老头带着我们走出三河镇,否则就凭我们的身手,估计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我沿途细心注意了一下,从朱家庄出来到三河镇口,到处都布满了他们的哨岗和机关……”小耗子一想起这些还心有余悸。
“魔天门何以如此兴师动众,为了一本武功秘籍出动如此多的人马呢?这一点我一直想不通。按常理上分析,以魔天门今日的规模,足以和少林武当等武林大派争一日之短长,即使一个乞丐因为拿了《玄天真经》练成了天下第一的武功,但好汉敌不多群狼,你说,木机道人传说武功天下第一,但他一人能把少林挑了吗?寒剑更是近几年崛起的江湖绝顶高手,但魔天门四大杀手、两大护法等一拥而上,他还不被切成碎片……”楚云沉思道。
“你的意思是说,那张天蚕丝制成的银纸上可能还隐藏着不为我们所知的秘密。而这才是他们更为看重的?”小耗子道。
“这也仅是我的猜想,不过目前我们仍是练好真经上的武功为主,只是真经总纲上的话说得太玄乎,似乎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我至今仍是半懂不懂的。”楚云道。
“对了,你那一掌究竟是怎么回事,不要告诉我你其实是个武林高手,只不过一直隐藏真实的武功?”小耗子揶揄道。
“去你的,你才是个深藏不露的内奸呢!”楚云笑道。
两人渡过了刚才险象环生的处境后,终于又恢复了谈笑自如的本色。
“说真的,当时我本想等你一掌发完就跃起击敌,甚至已做了力战而亡的打算了。快告诉我,你那一掌究竟是怎么发出的,难不成你已领悟到了真经中的奥秘?”小耗子道。
“我的回答是,不知道。连我自己也不知道是怎么一回事。”楚云苦笑道。
“难不成你就闭上眼睛,随随便便地击上一掌?”小耗子眼睛都瞪大了,问道。
“你猜对了,我就是闭上眼睛,什么都没想就击出这么一掌的……对了,我明白了!”楚云猛地一震,“这就是无上禅师所讲的‘意在神先,气由心生’了。”
“就是说在出招时要能做到心无旁骛,先有掌意,后有掌招……好,看招,碎骨刀,哈!”言罢,小耗子突然从怀中掏出小刀,朝楚云攻去。此招一点先兆都没有,颇合“意在神先”的意境。楚云也变招甚快,身子一个后翻,跃往身后的竹林,还未站定,两股刀风从耳边卷过,再一看,几棵粗大的竹子竟已被切成碎片。“好家伙,比我的‘裂骨掌’还厉害。好,看我的‘罄竹剑法’!”楚云话音未毕,已随手拾起一根大小合适的竹棍,往小耗子攻去。
这种实战演练对两人今后的修行大有裨益,两人不但将由真经中领悟到的心法融合到招式中,而且还适应了练成守气归元大法后扩张的经脉和强化的内力,可以说与朱家庄面对流火时的两人相比,已不可同日而语。
两人就这么走走停停,边走边练,已逃了三天三夜。而他们离楚云的老家扬州也已不远了。这时,天空乌云密布,才傍晚时分大地却已被整块黑布笼罩。
楚云突然将马勒住,表情凝重地看着前方。
“怎么啦,我们不快点走便得被雨困在这个乱坟岗上。”小耗子不解道。
“不知怎的,从昨天起我一直有种心神不定的感觉。”楚云道。
小耗子扫视了一番四周,道:“经你这么一说,我也有同感,似乎有什么东西一直钓在我们身后,然后伺机一击。初时我还以为是自己疑心病太重,现在看来是我们练了守气归元大法后在感官的能力上大有提升,从而直觉到了某种危险的来临。
”
“从现在起,你注意后方的动静,我则小心前方的情况,我们全速前进,如果对方靠轻功的话定然赶不上我们。驾……”楚云说罢,纵马向前。
两人刚走不了片刻,楚云便又停了下来,双目牢牢锁定前方。
“发生了什么事?”小耗子顺着楚云的目光望去,只见在前方二十步远的大道中央隆起了一个小坟堆,上面竖起了一个墓碑,墓碑上写着血淋淋的几个大字:“阴魂不散在此恭候大驾。”在这么一个月黑风高、电闪雷鸣的夜晚,遇上这么个可怖的坟堆挡道,任谁都要心惊肉跳,更何况,那墓碑上的字还未干,几滴淋漓的鲜血还在顺着墓碑往地上流淌。
(第三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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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把我加进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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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灭门之祸
一、灭门之祸
“走!”楚云掉转马头,和小耗子朝旁边一条小路飞驰而去,头连回都不回。他们马不停蹄地赶了几里路,突然,两人的马同时发出一声长啸,把蹄子高高扬起,差点把两人掀翻在地。两人定睛一看,竟发现不知什么时候,路中央又隆起了一个阴森可怖的小坟堆,和刚才看到的一模一样。
“看来这一战是不可避免了。”楚云正色道。
“但我们还不知他究竟躲在哪里,这里四周没树没草的,他能躲在哪儿呢?”小耗子不解道。
两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到那个坟堆上,这时天空一个霹雳响起,同时,一道黑影从坟堆中破土而出,以鬼魅般的身法朝马背上的两人扑来。两人在瞬间与来者打了个照面,看到的却是一个阴森可怖的面具,以及寒气逼人的两掌。楚云和小耗子来不及细想,暗吸一口真气,各与对方接了一掌。只听啪啪两声劲气交加的声响,两人同时被对方的掌力震飞,摔落在十步之远的地上。
两人强压住翻腾的气血,挣扎着站起来,感觉刚才的一掌似乎激起了体内的真气,七经六脉中无孔不入地为真气所充溢,感觉又是舒畅,同时又有一种要大战一番的冲劲。这时,只听一声狂笑,两人一抬头,见到那黑衣人往两马头上轻轻一拍,两马便七孔流血瘫倒在地而亡。
楚云为对方的残忍好杀所激,正欲上前,被小耗子喝住:“临敌之时要心如止水,你忘了朱叔叔的教训吗?”
阴魂不散见两人不为自己掌毙双马所激,步法丝毫不乱,也不禁暗自佩服。刚才他出其不意地偷袭,一出手就是自己赖以成名的“寒冰绵掌”,虽说只用了三成功力,但却很有把握使两人双双重伤,然后再活捉回去,拷问真经的下落。岂料对方却显示出了比他从流火那得知的高明得多的实力,只被震飞了十步之远,连口鲜血都没吐就没事似的站了起来,怎不叫他吃惊。而此时两人稳稳站定,不但颇有一番高手风范,而且隐成合击之势,自己稍有不慎,说不定要付出极大代价才能活捉两人回去,而更令他惊异的是两人的真气似乎纯阳至刚,正好与自己的阴寒内力相克,此时对方只守不攻,而气势却在不断上涨,心知坚持下去自己绝讨不了好去,终于放弃了活捉二人的想法,决定将两人一杀一擒。
阴魂不散呼地一声大喝,身子如陀螺般急转,以极快的身法朝两人扑来,在距两人五步远处倏地一个急停再猛地前冲,同时双手幻化为漫天掌影,朝两人击去。换作以前的楚云和小耗子,必会被他的掌影所惑而不知所措,但自练成了无上的守气归元大法后,两人的武功已上升了一个层次,在掌影及身的一刹那,看破了攻向楚云的数掌皆是虚招,只有朝小耗子胸口而去的那一掌才是灌满真力的实招。阴魂不散眼看就要得手,岂料小耗子倏地一个横移,险险避过了朝胸口而至的一掌,同时掌化为拳,以密集的拳劲和对方的掌心硬拼了一记。而楚云更是不为他的虚招所惑,忽地跃起,联想起掌击巨松的掌式,一招排云掌穿过对方的万千掌影,凌空下击。
而阴魂不散也是变招甚快,在电光火石的瞬间做了个决定,拼着受伤也要先击杀小耗子,再收拾楚云,竟硬是弓起背脊纯凭护体真气受了楚云的一掌,同时以九成功力的“寒冰绵掌”和小耗子的拳对击,深信这般毫无取巧的硬碰硬的真力相拼,对方必是立毙当场。
只见夜空中传来几声真力交击的砰砰巨响,三人同时被震飞。楚云的一掌虽然得手,但也被对方的反震之力迫退了数步,才稳稳站定。而小耗子毕竟跟对方数十年的功力有一定差距,在对掌的瞬间,对方的阴寒内力如细丝般侵入体内,在空中吐了一大口鲜血,如断了线的风筝般坠往远处的地上。
阴魂不散自己也绝不好受,在空中咽下了涌到喉头的一口鲜血,故作没事状的稳稳落到数丈远处,一动也不动。事实上他受的伤也不轻,正趁此机会运起真力为自己疗伤。小耗子和他毫无取巧的对掌他虽稳占上风,但要化去对方的纯阳内力也殊不容易,更何况楚云那掌足以开石裂碑的排云掌击在他的背上,幸好他在掌力及身的瞬间一侧,避过了背心要穴,否则说不定他阴魂不散的五脏六腑要被此掌震碎而亡。但他坚信以伤换伤之下他必稳占上风,此刻小耗子已倒地不起,估计过不了片刻就会断气,他对自己的寒冰绵掌还是很有自信的。而楚云一个人已不足为惧,自己虽受了不轻的伤势,但以一对一还是很有把握生擒楚云的。
二、终退来敌
阴魂不散忽然从怀中抽出一条铁链,铁链的尽头是一只狰狞的黑爪,适才他太过托大,轻视了二人,以为不用武器,单凭令天下人等闻风丧胆的“寒冰绵掌”对付两人必绰绰有余,没想到数招一过,虽重伤一人,但自己也受了不轻的内伤。这时虽然面对楚云一人,自知要杀他也许不难,但要生擒却并不容易,是以打算使出近几年苦练的“阴风爪”,再不敢有丝毫轻敌之心。心知此二人年纪轻轻,武艺修为已是这般了得,说不定假以时日会成为魔天门的心腹大患,今日若能生擒此人回去,定要禀明宗主,在追问出真经下落后杀之,免致遗虎为患。
这时楚云身边却没有武器,无奈之下只得以一双肉掌面对对方舞起来阴风阵阵的铁链,数招一过,他已叠遇险招,不要说使什么排云掌,连近对方的身都难。对方的铁链宛如一条黑蛇般灵动异常,而且似乎每次都未卜先知般在楚云的下一个身位出现。但楚云却每次都 要比对方的铁链快上一线,避过对方充满劲力的黑爪,这也要拜无上的守气归元大法所赐,令他的潜能大大提升,以前绝无法做的身法今天竟然轻轻松松就可做到,以前避无可避的地方今日也匪夷所思般地避过了。殊不知无上的大法其实是一种内功心法,虽然无招无式,但练成者的内力至阳至刚,威力无比,比之当年的九阳神功都不惶多让。而在真气充溢之下,轻功身法也都大大提升了。
阴魂不散久攻不下,渐感烦躁,自己数十年下来的成就,如今竟然收拾不下这么一个年纪轻轻的小辈,传出去岂不叫江湖中人耻笑。突然链法一变,原来如黑蛇般灵动的铁链忽如巨龙般凶猛,而周围的空气仿佛波涛般被充满真力的铁链所搅动,楚云身陷其中只感呼吸不畅,真力渐感不济,而身法也随之呆滞,这时对方左链右指,凌空一记阴寒的指风袭来,楚云左腿一麻,穴道已然被封,他纯凭右腿往地面送出一股真力,靠着反震之力往上跃起寸许,险险避过对方随后而至点往右胸的指劲,但对方的阴寒内力也尽数送入自己的右腿的“环跳穴”,顿时失去平衡,跃往地面。
楚云运起全身真气,要冲破双腿的穴道,心知只要片刻功夫就能以纯阳内力将对方的阴寒真气逼出从而解开穴道。可是,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这一线之差,自己刚一落地,对方的黑爪已带着股寒气逼人的劲风迫身而来。此时楚云避无可避,心叹罢了,岂料黑爪在及身的瞬间猛地偏出少许,在离左腿只有不到三寸的地方透地而入,险至毫厘,楚云及时冲破穴道,往左一滚,避开了对方紧随而来的两道指风,不禁惊出一身冷汗。
阴魂不散正欲举起黑爪链发动第二轮攻势,忽听耳际传来一声急切的破空声,也不回头,运起黑爪一挡,“当”的一声,他握住铁链的右手一阵发麻,同时一把闪闪发亮的小刀从眼前晃过,落在地上,再看链头,黑爪竟被齐齐削断。正心想谁能有此能耐,转身一看,一个少年双手或拳或掌已凌空飘至,那不是小耗子又是何人!阴魂不散不禁心神一震,没想到小耗子居然在重伤之下如此之快已恢复如初,但他毕竟临敌经验丰富,果断地弃掉手中的铁链,运起寒冰绵掌,和对方交起手来,心想对方的掌法不及楚云,和自己对掌绝讨不了好去。
岂料小耗子的掌到中途倏地一顿,掌化为拳,一拳击在空处,阴魂不散没料到对方的这一变化,只感对方这招毫无道理的一拳,似乎以密集的拳劲激起一股灼热的真气,逼得自己的寒冰绵掌还未击实已在对方真力的压迫下损去了大半寒气,不得不再次变招,这是从所未有之事,他在无奈下飘退数尺,同时运起十成的内力,双掌齐出,期望和对方以内力相拼。他心知肚明,小耗子的伤而未死,犹胜往昔,给了自己很大的打击,自己的气势已大不如前,再加上刚才极费内力地使出“阴风爪”来对付楚云,身法已渐感呆滞,只能靠着几十年的功力和对方相抗,试图一招而决。
“你中计矣!”小耗子在交掌的瞬间猛吸一口真气,向左横掠,避过来掌,同时喊道:“少爷,右肩!”
阴魂不散没想到对方竟能中途变招,在那么短的距离内逆运真气,横移开去避过自己的掌力,这时身后呼呼风声,知道楚云已然赶至,急忙右肩一沉,同时右腿后踢。不料却一个踢空,只感一股灼热的掌劲重重地击在自己的左肩上,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哇地喷出一大口鲜血,但鲜血中却饱含真气,一股血箭朝楚云射去。
楚云适才和小耗子心领神会,一声“右肩”话毕,他已一掌拍向阴魂不散的左肩,这一掌他使了十成的劲力,顿时拍散了对方的护体真气,而对方也好生了得,临急变招,一股血箭朝己疾射而来,楚云刚侧身闪过,对方已转身一掌拍在自己的胸口,同时借着反震之力远遁而去,“阴魂不散他日再来领教两位高招,就让你们多活几日吧,哈哈哈哈……”
三、是友是敌
楚云在空中吐出一口鲜血,才勉强靠着轻功在地上站定而不摔倒,心知若自己表现出受了重伤的表现,说不定对方去而复返,而自己现在实在无法再度应战。对方在如此不利的情况下,仍能一掌击得自己吐血受伤,也不禁暗暗叹服对方的骁勇。
“小耗子,你没事吧?”楚云转身问道。
小耗子目光紧盯着阴魂不散的身影渐渐远去直至消失在视野中,这才连喷三口鲜血,倒在地上。
楚云忙过去扶起小耗子,输进几道真气,眉头一皱道:“原来你的伤如此之重……”
小耗子嘴角露出一丝调皮的微笑,道:“现在好多啦,对方莫非是打不死的,嘿嘿。”
楚云一面替小耗子运功疗伤,一面道:“不过总算把对方打跑啦,看来我们跟高手还差得远哪,两个人打一个还打得这么狼狈……”
“等一下,你试着用守气归元之法把真气输入我的任督二脉。”小耗子道。
楚云照做了,竟发现真气在流入小耗子的体内后顺着自己的手臂又流回己身,同时大大缓解了两人的伤势。“想不到这鬼什子功法还能有如此神奇的疗伤功效。”楚云道。
“适才我中了对方的掌劲,在空中只感五脏六腑都为对方的真气所充,难受得要死,以为就此毙命,无意中运起无上的这套功法,便觉在一瞬间把对方的寒冰真气驱出体外,同时大大缓解了伤势。只是见你危急,还没痊愈又催动真气,这才又受了重伤。”小耗子道。
两人运功疗伤了三个时辰,便已使内伤好了大半,不仅如此,反而有功力更胜从前的感觉。殊不知无上的心法乃合万物生长的规律,两人的功法同源,本来就是有同气同补的灵效,再加上刚才天空乌云密布,霹雳大作,大自然的灵气达到最大的程度,两人此时在野外练功,极大了吸取了大地的灵力为自己的真气所用,对两人的内功大有裨益。
“看来以后还是要随着带着防身的武器安全些,刚才若不是我飞刀无敌,你早就……嘿嘿!”小耗子站起身来,笑道。
“你的刀真厉害,把他的黑爪都削断了。”楚云拾起那只黑爪,道。
小耗子把小刀小心翼翼地放进怀里,说道:“这把刀是授衣护法给我的,长笑骗我说是魔天门的信物,其实根本就不是那么回事,至于它还有削铁如泥的功效,也在我的意料之外,哈……你干嘛那么仔细打量那只黑爪,莫非你想学那阴魂不散的黑爪功?”
“原来如此!”楚云恍然道,“你看这里!”楚云指着黑爪道。
“不就是把黑爪吗?有什么好看的。”小耗子道。
“你再仔细看看,看到什么了没有?”楚云道。
小耗子仔细地看了看那只黑爪,发现在黑爪的一侧插着一小片绿色的树叶,“那,难道说是……”
“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刚才我被阴魂不散以指风封住双腿的穴道时,另有高人在旁,以一片树叶救了我的命。”楚云一字一句道。
“你是说,那人竟凭着一片树叶之力,硬是使阴魂不散的黑爪偏离了寸许,救了你的小命?”小耗子不信道。说罢,他用力去拔直插入内的树叶,却把树叶硬生生折断,而其余部分已留在了黑爪内。
“此人有如此惊人的功力,也不知是敌是友……”楚云道。
“总之没事就好啦,至少在当时他不是敌人,否则我们早已小命不保。”小耗子道。
“我们快赶路吧,再过不远就到扬州城了。”楚云道,同时施展轻功延着小道朝扬州而去。“你的伤势不碍事吧,要不要我让你先跑五里?”
“我看是我让你还差不多,我现在只感到内息充沛,真气源源不绝,不跑都不畅快哩。”小耗子也运起轻功紧随而至。他们并不知道,刚才在受伤之时再次运起无上的先天功法,在疗伤的同时还使他们的功力更上一层楼,如果让他们现在与阴魂不散再战一场,后者绝非他们的对手。
“一回到家,我一定要好好地睡他个三天三夜。”楚云边跑边说道。
“唉,路上发生这么多事,我都不知该怎么跟老爷说。”小耗子紧跟着道。
“到家后我会跟老爷说,不让你再当书童了……”楚云道。
“怎么,少爷不要我了吗?”小耗子猛地停住脚步,问道。
“不,而是从今以后,你就是我楚云的好兄弟。”楚云也停下来,一字一句道。
“我……我,噢,等等,少爷你看那是什么?”小耗子指着路旁不远处的一团黑影问道。
“以后直接叫我楚云就行了。”楚云说道,同时功聚双目,顺着小耗子所指的方向望去,竟清楚地看见阴魂不散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显然早已身亡。
两人走到阴魂不散的尸体旁,确定他不是诈死后,楚云仔细地察看了他的尸体,表情很是凝重。“怎么啦?”小耗子问道,对于医道,楚云学过一些,自是比他懂得多。
“他的身上一点伤口都没有,更确切的说,除了跟我们交手时受的伤外他全身上下找不到一点外伤,显然是被对方以内力震断心脉而死。但问题是他死时的脸色跟平常无异,而从双脚的姿势上看是在展开轻功时被对方一招毙命,可见他可能连死都不知是怎么死的,更不用说看见杀死他的人了。”楚云道。
“杀他的人武功竟如此可怕,不知跟救你的人是否同一个人。”小耗子道。
“有这个可能,但也不排除是他没完成任务受到的惩罚。如果对方是因为他没完成任务而杀他的话,那么那个人就没有道理救我。所以,也有可能他们是两个人。”楚云道。
“不好,少……楚云,我想我们最好不要马上入城,或者至少等到明天中午街上人多后再进城。如果杀死阴魂不散的是魔天门方面的人,那我们现在进城只会自投罗网。因为很可能他们已赶到我们前面设下埋伏。”小耗子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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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终抵扬州
俗语云:“上有天堂,下有苏杭”,而在江南的各大名胜之中,扬州之繁华也是很有名的。扬州的名称,最早见于《尚书·禹贡》“淮海维扬州”,由于“州界多水,水扬波”,遂以“扬”为州名。而其位处京杭大运河沿线的便利条件,使之成为商贾云集的繁华都市,更是历史上的兵家必争之地。
在扬州城买座小楼,做个丝绸古玩之类的生意,闲暇之时妙手偶拾起李白那句“故人西辞黄鹤楼,烟花三月下扬州”的佳句来,亦或怀揣着古人“腰缠十万贯,骑鹤下扬州”的梦求,也不失为人生一大快事。
扬州人对于茶道也是很讲究的,每日天之将明,各大茶馆早已大开店铺准备待客,可见扬州人对茶文化的推崇。而说到茶馆,则以城内的“月明轩”最是有名。其地处东城门进的第一个建筑,各地进出扬州城的人们几乎必会来此一品扬州茶之韵味,而楚云和小耗子更是此间的常客,只不过, 这天中午他们再次踏进“月明轩”时,王掌柜可不会亲自笑脸相迎了,如果不是见到楚云递过的一个成色十足的大元宝,估计他们俩不被轰出去才怪,因为现在他们的穿着不比街上的乞丐好得了多少。
一进茶馆,他们就挑了个比较不引人注目的角落,然后功聚双耳,仔细倾听周围人的讲话。楚云绝不愿意听到关于“楚大钱庄”的事,若是这成为看客们的谈资,那就意味着家里出事了。但事情有时是无法避免的,正如看客的嘴你无法控制一样,今日的“月明轩”里谈得最多的就是“楚大钱庄”了,因为,就在昨晚,钱庄出事了,而且是出了足以令全扬州城的人们一觉醒来便议论纷纷的大事。
“你说,昨天那场大火把钱庄烧得一干二净,对方是什么来头?”
“听说对方钱没拿,却放火把人都烧死了,看来是仇杀啊!”
“不瞒你说,我有个朋友在衙门里做事,他告诉我,昨天‘楚大钱庄’里的老老小小都是先被利刃杀死,最后才被大火烧得一片焦黑的。”
听到这儿,楚云的拳头已捏成一团,小耗子紧紧按住他的手,示意他冷静,继续听下去。
“嘿,王大麻子,你不是住在钱庄附近吗?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我昨晚睡不着觉,便出来走走,刚好看见几个黑衣人进了‘楚大钱庄’,我吓得不行,就溜回了家,到了大约两个时辰吧,我便听到噼里啪啦的火起,再出来一看,整座钱庄已是漫天大火了……”
还没听完,楚云已冲出了“月明轩”,家中遭此剧变,他的心已乱,但小耗子及时追上了他,把他拉到一个小巷子里。
“不要阻止我,我现在要马上回去看看。”楚云急道。
“如果你想让楚家就此断了香火,那你现在尽可以冲回家去看个究竟。”小耗子目光凛然道。
“但我全家上下可能已经……”楚云无法接受自己的家人特别是他的父亲现在已不在人世的结果。他的母亲早亡,父亲是他在世上最亲的人。
“但你必须学会忍耐,留得青山在,他日要报仇雪恨十年也未尝不可啊!”小耗子道。
楚云的拳头已攥紧,泪水似乎要涌出,他甚至想不顾一切地和小耗子一起回去看看,即使看到的只是一堆焦木,即使他只能从废墟中挖出父亲的尸体,他也要抱起父亲再看他一眼,他要说一声:“爹,孩儿不孝,来迟了一步……”但是,他已不是昨日之楚云,这几天的遭遇把一生的坚强都教给了他,所以,他突然沉默了半响,只是淡淡地说一句:“你去找陈总管,我去看看楚家钱庄。”
小耗子没有说话,只是握住楚云的手,两人的目光短短地接触了一下,但一切已在不言中了。信任,有时是一种很重要的友情,正因为你了解他,所以,在危险的时刻,你要相信他,不必说小心,不必说放心,只要你相信他会安全地回来,就是对他最大的鼓励。
楚云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冷静,他自信他现在的样子即使是他父亲都认他不出,他学到的是第一流的易容术。
到楚家钱庄的路他闭上眼睛都能走到,但此刻他却走得很慢,很小心。他在脑中设想了几十种可能出现的情况,包括钱庄周围满是魔天门的人,他只要朝钱庄看一眼就会被拿下。
但当他走进东关街时,一切都是那么的平常不过,杨大妈的汤圆担还是那么热闹,李掌柜的绸缎庄也仍是顾客不断。他已经可以远远望见‘楚大钱庄’了,或者说他已看见了钱庄烧得乌黑的红漆大门,看见了官府的官差在那进进出出,甚至看见了隔壁的丁叔叔正和一位官差说着什么,同时他更看见了就在丁叔叔旁的地上,铺着一层草垫,而上面盖着白布。
当他离丁叔叔只有十几步之远,听到丁叔叔说了句“没错,他就是楚天雄,我会代为妥善安葬”时,他的心几乎要碎,他的情感几乎要如山洪般暴发,他几乎要跑过去,拥到丁叔叔怀里痛哭,他更要掀开那层白布,再看父亲一眼。
然而,就在这时,他感到有人用目光紧紧锁定了自己,那纯粹是一种高手的直觉,尽管现在他跟真正的高手还有一段距离,但他却已具有了一些高手所不具备的灵觉,这种感官上的突破来源于他们修炼的是无上禅师所创的合乎天道的修行先天真气的功法,而他们两人的武功也在出乎他们自己意料之外的一天天地进步中。
楚云更能确定,对方不是认出了自己,而是对从“楚大钱庄”门口经过的人都要怀疑一番,只要自己露出丝毫破绽,诸如多看了几眼钱庄的大门,那对方必会对自己追查到底,那就大大不利了。
不过,他仍是非常冷静,把去看看父亲的强烈冲动抑制住,两眼目视前方,走过了“楚大钱庄”,头连回都不回。而在他走了几步之后,那种被盯的感觉消失了,他知道对方最终打消了对自己的怀疑。现在,他要做的是去找陈总管,小耗子已经去了,他也要去问看看,究竟接下去他们该怎么办。陈总管是父亲的左膀右臂,若是他没遇难的话,现在应该可以在柳叶胡同七号找到他。
小耗子小心翼翼地推开虚掩的屋门,却还无法压下心头的一丝担忧。适才他敲了半天门无人回应,他已隐隐感到,陈总管一家可能也遭了不测。但现在他进入屋里,客厅里一切摆设如常,看不出发生过什么事。
他穿过客厅径直走入里间,也是空房一间。他正细看房内有无留下些许线索,耳边忽然传来一声轻微的叹气,他急忙运起真气闪身出房,见到客厅里那张太师椅上竟赫然坐着一位黄衣人,正端着一杯清茶,眼睛连看都不看他一眼。
小耗子丝毫不乱地笑道:“长笑护法亲临扬州,真是本人的荣幸。”
五、天罗游龙
黄衣人没有马上回话,轻抿了一口茶,然后不紧不慢地用那只粗糙中带着点淡紫色的手把茶杯放回桌上。小耗子的目光紧紧地盯住黄衣人的手,他听师傅授衣护法提到过长笑天罗游龙掌的可怕。而他那淡紫色的手说明他的掌法已练到了第十二层,授衣曾说,若是长笑的双手变为深紫色,也就是当他练到天罗游龙掌的第十三层境界时,即令魔天门宗主亲来,恐怕也不一定能胜得了长笑。
“很好,近来你的武功进步了不少啊,小耗子。”长笑缓缓转过头来,目光如电地盯着小耗子。“就连阴魂不散都不是你们联手之敌,玄天真经果然名不虚传。你们下一步想做什么,杀回黑龙潭吗?”
小耗子丝毫不惧地迎上长笑的目光,不答反问道:“我娘是否已不在人世了?”
长笑冷哼了一声,道:“原来你自以为是地认为你娘已死,才傻到和楚云一起跟我们作对。”
小耗子不动声色道:“那你又如何解释在朱家庄流火要把我也置之于死地。他是你的徒弟,没有理由不知道我也是魔天门的人。”
“所以你叛出本门,帮着楚云逃到这儿,还打伤了本门中人,犯下了死罪。”长笑淡淡道。
“我不走,必遭你们的灭口。魔天门的处事作风我还不了解吗?”小耗子道。
“好,很好,既然你这么认为,我也不妨告诉你,你的母亲并没死。只不过,魔天门中只有我知道她在哪,只要你交出玄天真经,我可以立即带你去见她,同时向宗主求情,免你一死。”长笑道。
“可惜我对长笑护法的话并没有信心。”小耗子淡然道。
长笑叹了口气,道:“授衣啊授衣,该说的我都说了,是他不听我的劝告,就不要怪我不手下留情了。”话一说完,长笑上身丝毫不动,蓦地由椅上飞身而起,脚不沾地地掠过丈许空间,眨眼功夫来到小耗子面前,右掌由袖内伸出,轻若无力地朝小耗子的胸口拍去,小耗子不敢有丝毫大意,提气往后飘退三步,岂料对方的掌竟仿佛在瞬间产生一股怪异的吸力,他的身子竟被硬扯着迎向对方的右掌,小耗子见势不妙,竟不退反进,暗吸一口真气,借着对方的吸劲,蓦地加速迎前,同时右手一记灼热的指风疾点对方的右肋。
长笑脸上闪过讶色,没料到对方临敌的战略如此高明。适才他纯凭内力以掌劲将对方吸往自己,若小耗子运气相抗,他的双掌就会如排山倒海般一往无前地击去。而小耗子竟高明到借力上前,不守反攻,自己或可一掌震死对方,但对方这般加速而至,其力道更是加倍,等于长笑分给了小耗子一部分真气来对付自己。他自信比小耗子的武功高上不止一筹,绝不愿在对方与敌携亡的招式下负上重伤,更何况他还要生擒小耗子,问出真经的下落。无奈下,长笑双脚往地上送去一股真气,借力往上一蹬,同时避过灼热的指风和指化为拳双拳轰至的小耗子,他头也不回,啪啪反手拍出两掌,又借着掌风来到了厅门处,负手而立。
小耗子知道长笑的天罗游龙掌非同小可,见他避过自己的指风和双拳后漫不经心地击出两掌,便已拟好了守势。果然,那两掌隔空击来,看似毫无力道,却倏地卷起一股劲风,朝自己席卷而至,小耗子双掌平推,迎往气浪,只感在一瞬间自己如同狂风巨浪中的一叶孤舟,外袍在劲风鼓动之下寸寸粉碎,双目更是如在暴风雨中难以睁开,他连退了三步,顺着来势击出六掌,才化解了来势,顿时感到体内气血翻腾,一时难以提起真气,再看周围,客厅里的桌椅摆设已被震碎,散落在地上。
长笑缓缓转过身来,道:“能接得住我这招‘浪飞九天’,你还算是有点本事。不过,我要告诉你,刚才我只用了三成功力……”
“你敢用十成功力吗?弄出太大的声响把官兵引来对你并不太有利吧。”小耗子不以为然道。
“哼,要杀你需要弄出很大动静吗?”长笑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知再次低估了小耗子。适才他击出劲力集中的两掌“浪飞九天”,以为可以重伤对方,哪里想到小耗子居然可以硬接两掌却只是倒退了三步,而他的真劲被小耗子化开导致屋内的桌椅等毁去也大出他的意料之外,他必须速战速决,否则真的引来官兵就大大不妙。魔天门毕竟不是正大光明的行事,尽量不惹来官府的干预自然最好。
“看好了,如果你能接得住这招‘千丝万结’,本人答应放你一条生路。”长笑话音未毕,步法已然展开。他的步法奇特而诡异,似乎在一个以小耗子为圆心的圆周上运动,每一步却又都慢得出奇。他每走一步就拍出一掌,有的掌劲后发而先至,有的掌劲则仿佛凝而不散,缓缓飘来,但每一掌的掌风所向似乎都不是朝小耗子而来,但小耗子却感到自己有种无所适从的窝囊感,因为对方的掌劲就如蜘蛛结网般缓缓展开,先是封死了自己躲闪的几个主要角度,再慢慢补足其它空隙,而自己则仿佛被粘在蛛网上的小虫,只能无可奈何地等待蜘蛛把网越结越密。
小耗子知道绝不能让对方这么连续发掌,破釜沉舟地运气于拳,以密集的拳劲朝身边的掌劲击去,但对方的掌网似乎有种粘性,他的拳劲刚触及对方的掌风,一股丝丝如麻的气劲便透过自己的拳头侵入体内,顿时令他有气血不畅的感觉,他好不容易疾运真气化解掉,但对方已击出三掌,不仅弥补了刚才自己破去的掌劲造成的空隙,更是把一些很小的角度也堵死了。而他此时已为长笑的掌劲密密麻麻地包围,渐有呼吸不畅之感,知道外界的空气无法突破这层层气网进入自己的周围,无奈之下,他只能一次又一次地以刚才的手法破去对方的某一处气网,但他每击出一拳,对方的真气就侵入自己体内一次,而他虽能一一化解,却知如此这般下去,自己只会把真力耗尽,最终至油尽灯枯而死。
长笑这时的步法更慢了,只是在适当的时候击出一掌,封死小耗子逃出掌网的角度,他并不想杀死小耗子,只是要等他把真力耗得差不多了,再一举而擒。
就在这时,长笑头上的瓦面爆开了一个大洞,剑芒暴闪,由上方似芒虹般直射往长笑的天灵穴。凛冽的剑气,笼罩着长笑所有进退之路,声势惊人至极点。以长笑之能,本可以硬碰硬地凭掌风将对方的剑势迫回,但刚才为了在不弄出太大动静的条件下生擒小耗子而使出了极耗内力的“千丝万结”,此时对方骤起偷袭来势又是如此惊人,无奈之下只能侧身滚往一边,显得狼狈至极。正当他欲起身反击时,来人已和小耗子穿过瓦面逃得无影无踪,而自己居然连来者是谁都没看清楚。
六、神秘来客
“想不到堂堂的长笑护法也有如此狼狈的时候……”这时,一位身着灰衣红袄的青年男子缓缓走进厅堂,他的手上拿着一把蓝色竹伞,背后插着一把红柄东瀛武士刀,配上他粗犷的身型和脸上冷冷的傲气,给人一见难忘的感觉。
长笑似乎知道来者是谁,头也不回道:“我承认我低估了他们,你不是守在钱庄门口对付楚云吗?怎么竟让他溜回来救人!”
灰衣人淡淡道:“哼,楚云的行踪一直在我的掌握之下,我只不过想看看……”
“原来你故意放他走,想借机试探一下我的武功?”长笑有些不快道。
“阁下的天罗游龙掌果然名不虚传,可惜要想对付他估计还不行。”灰衣人道。
“他的武功我一直摸不透,更何况四大杀手中尚有两个站在他那边,七妙人更是对他惟命是从,而授衣好像也并不听命于你们吧。”长笑冷笑道。
“所以你要想取代他的位置,就必须依靠我们的力量。现在五鬼和六怪已答应效忠于我们,他们会成为你的一大力量,同时我已飞鸽传书令流火在一个月后入川,她的天资极高,在高丽的几天里武艺更是突飞猛进,已不在晓风之下。”灰衣人缓缓道。
“难道绰号‘雕弓天狼’的高丽武学奇人也已拜入贵派门下?”长笑惊道。
“你猜得不错,他已成为主人将来称霸中原的一大臂膀。流火已得他的亲自指点,绝不会令你失望的。至于授衣,我不相信她已摆脱了催梦的‘摄神术’的控制。因为她一直跟我们保持着联系,只是怕被他看出问题,故仍表现得跟你有些对立吧。”灰衣人道。
“阴魂不散死了,你认为是他下的手吗?”长笑问道。
“我检查过他的尸体,杀他的人武功绝不在你我之下,在这个世上能做到这一点的没有几个。”灰衣人道。
“但却绝不会是令我们深为忌惮的木机老道干的。”长笑很有把握道。
“不是木机道人做的最好,他已二十年不在江湖上走动。若他来管我们的事,整个计划就得重新布置,而主人命我来中原,特意叮嘱我的就是无论在任何情况下都不要和他交手,哼,我倒想见识一下他的武功是否真的有传说的那么深不可测。不过要是那个人亲自下手解决阴魂不散的话,那五鬼投靠我们的事可能已被他知晓,那就大大不妙了。”灰衣人道。
“我相信情况还不至于如此,他没理由杀阴魂不散的,五鬼都是通过我来和你联络,我一向很小心,而据我所知这几天他一直在黑龙潭布署攻下叶家堡的方案,绝不可能抽身到此杀阴魂不散。”长笑道。
“今天我在这里呆得太久了,必须马上回去向主人回报中原的情况,这边就靠你了。”灰衣人转身离开,同时长笑的耳中收到对方聚音成线留下的一句话:
“我已命鬼王聂敬带着三鬼及其人马在城外布下天罗地网围捕两人,这次他们必难幸免,哈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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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曹操三笑
“刚才你要是晚到一刻,我的小命就没了,长笑的‘天罗游龙掌’确实可怕。”小耗子确定自己的真气在体内已运行无碍后,心有余悸道。
楚云瞧了瞧周围的地势,吐了口气道:“现在我们已平安离城了,好像没有人跟来。”
小耗子忽道:“刚才你那一剑真厉害,同样是那招‘轩辕击顶’,和朱家庄时相比,你可是大有进步啊!”
楚云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道:“我也是见你情况危急,情不自禁地就使出那招,连我自己都没想到有如此战果。我记得在对阴魂不散时,你那拳击在空处也相当不错。”
小耗子似乎略有所悟道:“我有点明白无上只留真经总纲和真气修炼的方法给我们的含义了。他是要我们能够不守成规,临敌时随机应变,使出天马行空般的招式,而那套功法则相当于在我们身上装备了一个威力十足的火药库,而我们要做的就是以战养战,通过实战去领悟上乘武学的精义。”
楚云想了想,道:“不错,总纲上虽然没有说什么具体的招式,但却是极其精妙的武学至理,而要一一领悟则需要无数实战才行。比如无上强调的精、气、神的统一,也许就是我在使出那一剑时瞬间的一种领悟。还有像流火、长笑、寒剑等高手的步法、气势等都是值得我们去学习和领会的。”
小耗子看了看自己的双手,道:“同时,我发现我们的功力在一天天进步中,这也是无上的守气归元大法所赐。”
楚云从怀中掏了一对双戟,递给小耗子道:“没有武器总是不行的,我在救你前去武器铺买了把防身用的长剑,同时也给你带了对双戟。”
小耗子接过双戟,道:“你倒是了解我,知道我喜欢短兵器。不过,我还有把削铁如泥的匕首呢!”
楚云笑道:“虽说一寸短一寸险,但你也不能靠把匕首横行江湖吧。再说,我们现在见不得光,你拿着那把魔天门人人皆知的匕首,岂不是等于沿街大呼‘我是小耗子’。要知道,‘耗子过街,人人喊打’……哎哟,不要打我,你的拳头带着股异样的真气,打得我好疼。”
小耗子收回打向楚云的拳头,愣了愣,想难不会刚才在长笑的“千丝万结”的掌网中死中求活,竟把他的丝丝真气化为已用,成为自己真气的一部分。
两人故意不走城外的官道,专挑那些荆棘丛生的小道,不到多时,已是月黑星稀目不见物,多亏两人的武功已今非昔比,在夜里赶路仍能如视白昼般清楚。
楚云突然停下了脚步,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怎么了?”小耗子问道。
楚云神色凝重道:“这里两面都是密林山谷,只有中间这条小道,如果有人在林中设下伏兵……”
小耗子哈哈大笑道:“你不会是听三国故事听多了吧,当年曹操三笑引出华容伏兵,难道在这里……”
小耗子的话未说完,嘴巴已合不拢了,他分明看见两旁的林中闪出十几道若隐若现的火光,同时连续四声长笑在四周响起,且每一声都是饱含真力,显然这四人是来者中武功最高的,从笑声一声比一声强来看,这四人的武功高下也是立判,不过最后一人的武功显然比前三人都要高上一筹,论功力,是接近长笑这种级数的高手。
“你们若肯乖乖交出《玄天真经》,我鬼王聂敬便留你们个全尸,否则,就让你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一股阴寒粗犷的男声在两人上方响起,两人循声而去,见左手旁的山坡上站着一位身着黑色披风的中年男子,他的个子又高又瘦,但却能予人笔挺硬朗的感觉。他的脸轮廓分明,像刀削般清楚有力,配上一对鹰隼似的锐目,确有不怒自威的慑人气概。尤其引人注目的是他手握的那把长柄大刀,刀把乌黑发亮,而刀背上有一道鲜红欲滴的血痕,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何用跟他们废话,四弟的仇非报不可!”两人左右方同时响起两股声音,说的话却是一模一样。更令人惊异的是两人的身法快如鬼魅,楚云二人功聚双目盯着四周,只能见到两条身影忽隐忽现,移动的速度极为惊人。
“小耗子,你看这些人多有趣,跟戏班演戏似的。”楚云好像一点都不把那些人放在眼里,打趣道。
小耗子耸了耸肩,淡淡道:“不过是一群小鬼罢了,居然还有人称什么鬼王,真是没读过书,不知道阎罗王才是最大的。”
聂敬见两人在如此情况下仍能谈笑自若,一副高手风范,在心底里叫声好的同时也恼怒于两人丝毫不把他们放在眼里,肩头微微一沉,道:“哼,不识抬举!”
八、黑白无常
他的话音刚落,左右两边已有四个黑衣人朝两人扑来,从其迅疾的身法和迫人的气势上看显是内外兼修的好手。
攻往楚云的两人一剑一刀,分取楚云的左肋和右肩,剑刀未至剑气和刀气已刺骨而来,封死了他躲闪的空间,令他避无可避,配合得天衣无缝。
而攻向小耗子的左有双斧右有长枪,一短一长,前者砍往小耗子的下盘,后者以破空的枪劲刺向他的胸口,气势极为惊人。
但两人在见识过寒剑、阴魂不散、长笑等高手后,对这种一般好手自是胸有成竹。
楚云早已计算好对方攻来的速度和角度,本可轻易提气避开,但他知对方人多势重,一旦陷入围攻苦战难免,他存心立威,竟抽出长剑,不避反迎,以攻破攻地比对方快上一线以如虹的剑气一往无前而去。
那两人一开始不把楚云放在眼里,待见楚云此剑的声势如此惊人,忙抽身后退时,点点黄芒已当胸而至,在他们一片惊恐中贯胸而出,洒下一地的鲜血。
而另一边的小耗子也是不闪不躲,左右两手分别隔空一拳击出,攻来的两人攻势丝毫不减,暗想你的拳头没来之前老子早把你料理了。岂料小耗子的拳劲竟卷起一股怪异的劲风,热中带冷,冷中含热,两个黑衣人先是感到一股灼热的拳风把自己迫退半步,就这么缓了一缓的时候,对方灼热的拳风中竟忽的生出丝丝寒劲,后发先至地透体而入,他们还没明白是怎么回事时已口喷鲜血,倒地而亡。
如此战果连楚云小耗子本人都未曾想到。
楚云没想的是自己刚才那一剑竟能以无形剑气杀敌,隐隐约约领悟到了以气御剑、气在神先的精义。
而小耗子更没想到竟能产生如此阴阳交融的真气,随即明白了无上的守气归元大法能化万物之灵气为己真气所用的含义,自己在硬受了长笑“千丝万结”的攻击后却吸取了他的阴寒真气,知道今后再遇长笑就再也不惧他那招了。
对于鬼王聂敬来说,心中的震撼更是犹有过之。他知道此番随四鬼而来的都是精挑的好手,岂料四人一个照面便被两人击杀,终于明白为何那人如此看重楚云二人,要他们兴师动众地加以围捕。不过,他手底下有的是牌,故对生擒二人仍是大有信心。
“黑白无常,看你们的了。”聂敬淡淡道。
只见一黑一白两个身影朝两人飘来,黑衣人手握一对流星锤,却举重若轻,将双锤舞得如车轮般迅疾,而白衣人一条软鞭在手,反而举轻若重地慢得不合常理。这两人一快一慢,一重一轻,各自的破绽都由另一人弥补,再加上两人随便一人出来都是独挡一面的高手,怪不得两人联手曾经击杀少林达摩堂首座智光大师。
但楚云两人心意相通,已瞧破唯一方法就是不让他们形成联击,两人身影乍合即分,一左一右横移三丈,迫得黑白无常二人不得不各自迎战两人。但对黑白无常来说,此举正中他们下怀,他们认定楚云和小耗子的武功不过尔尔,只是靠着联击之术才能击败阴魂不散,本来对两人还有点顾忌,现在见两人分别迎战己方,暗叫“找死”,扑了上去。
楚云站定脚步,看着黑无常挥锤击至,丝毫不惧地上前跨出三步,同时疾劈三剑。
黑无常见对方这三剑速度和力量把握得精妙无比,取的角度更是玄而又玄,似乎封死了自己的所有后招,令自己有硬往对方的剑上撞的感觉,终于明白他们能击败阴魂不散,还能从长笑的手中全身而退绝非侥幸。但他黑无常大战小战无数,什么场面没见过,竟硬是凭着绝妙的身法从三剑的空隙中欺到楚云身前,左手流星锤当胸点至,而右手的流星锤则在空中晃了一晃,不可思议地变化了个角度,绕往楚云的后脑而去。
楚云也是变招甚速,左掌化为手刀在黑无常右手的流星锤链上一切,同时右手剑势疾前,和黑无常左手的流星锤硬拼了一记。
只听啪啪两声气劲交击的巨响,楚云如遭雷轰般感受到黑无常由流星锤处传来的惊人气劲,吐出一小口鲜血后连退了三步才站稳。
而黑无常也好不了哪去,灼热的剑气沿着流星锤冲入他的体内,他硬是把到喉头的鲜血咽了下去,退了两步后才站定,而体内已是翻江倒海,真气乱撞。黑无常知自己已受了点内伤,但对方竟也只是吐了口鲜血,退了三步而已,可见对方的内力修为纵不如自己也与自己相差无几了,联想到对方昨天合二人之力才得已击退不如自己的阴魂不散,不禁暗暗叹服对方如此惊人的进步速度。
而另一边小耗子正和白无常以慢打慢,交起手来。
小耗子知道对方的慢,就如武当的太极推手一样,乃是一种后发制人的招式。所以一开始就先立于守势等着对方来攻。白无常的软鞭变化无穷,招式虽慢却暗藏杀机。但面对白无常化为无数道光圈的鞭法,小耗子却总是以不变应万变,以怪异的指劲射出一道道劲风,仿佛打泡泡般把那些光圈一一破去。自从他掌握了这种寒热交融的真气后,再也不想用什么双戟了,对自己的双手小耗子已越来越有信心了。
聂敬见黑无常和楚云以伤换伤下占不了丝毫上风,而白无常的软鞭似乎也奈何不了小耗子,狠了狠心,想只要两人还有一口气在他就有办法让他们伤而不死,从而问出真经的下落,决定痛下杀手,很不情愿地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两人退下,布阵!”
九、被困阵中
楚云两人的四周倏地冒出十几个黑衣人,他们各自站着不同的方位,把两人牢牢包围起来。而黑白无常二人也倏地退开,占住一个方位不动。此套阵法名曰“黑白生死阵”,是鬼王聂敬的杰作,由黑白无常占据“生”、“死”两个方位,负责摧动阵法,即使是武艺高过黑白无常一筹的人也难闯过此阵,长笑护法在试过后对此阵赞不绝口,现在拿来对付楚云二人不免有大材小用之感,可算是两人的荣幸了,但要不是因为聂敬不想亲自出手,又是要以生擒两人为第一要址,仅凭黑白无常二人要杀他们也不是没有可能。
小耗子低声道:“你没事吧?”
楚云耸了耸肩,油然道:“没什么,一点小伤而已。你瞧他们这是什么鬼阵法?”
小耗子目光凝重道:“听授衣说五鬼有一种阵法,能令守阵的人功力大增,但指挥阵法的人在哪呢?”
楚云不解道:“我们见过了四鬼,还有一个在哪?”
小耗子一震道:“听说五鬼中排名第五的‘鬼计多端’人如其名,善于谋略,我想应该是他躲在某处指挥这个阵势。”
“管他躲在哪,总之我们今天一是破阵而出,二是阵死当场,绝没有第三种可能!”楚云刷地举剑傲立,运劲喊道:“聂敬小儿,敢否与我楚云单打独斗!”
半空中传来一声冷哼,震得两人的耳膜生疼,同时一股声音在密林里回响:“就凭你的身手还未够资格跟我交手,先尝尝我这‘黑白生死阵’的味道吧!”
楚云和小耗子环顾四周,见包括黑白无常在内的那些摆阵的人一动也不动地分布在两人周围,但一股股杀气却在缓慢地增长,知道当杀气上升至顶点时就是阵法发动的时候。但若是主动出击又有无从下手之感,因为对方所站的位置似乎有种浑若天成的感觉,令自己感到成为这阵中多余的角色。
小耗子哈哈大笑,突然左手五指微张,向空中发出五道灼热的劲气,就在连楚云都不知所以时,小耗子的右手依样画葫芦地也朝同一个方向射出五道劲气,不同的是这回发出的竟是阴寒无比的劲气,只见这十道劲气在空中交击,竟猛地分开,化做十几道黄芒,匪夷所思地准确射向阵中的每一个人。
此时,对方的阵法再不是那么完美,楚云心领神会下身法已然展开,剑气当空,一招“轩辕击顶”,长剑化作飞虹,以一个完美的弧线朝白无常击来,白无常先是侧身避开小耗子阴阳交汇的劲风,随后软鞭如灵蛇般窜向楚云的长剑,鞭端在空中刚点至长剑,两股气流在空中相撞,竟化个一干二净,剑气骤失,而软鞭的力道也是全无。
楚云刚才在占尽优势下凌空下击,竟只能打个平手,心中的惊讶可想而知,要知道他挑白无常下手,就是料定他还没熟悉自己的剑法,想打他个措手不及。由此可见此阵暗含玄理,却有能大幅提高施阵者功力的奇妙。否则何以解释楚云的功力和黑无常所差无几,而刚才在小耗子营造的绝佳形势下只能和白无常打个平手。
现在阵法已然催动,就是指挥此阵的人也难以想停就停。只见密林中一片衣袖破空声和劲气交加声,楚云的剑势虽然凌厉无比,但对方人多势重,且配合得精妙绝伦,他的每一剑都得费很大力气才能击出,尽管如此,也只能令对方中的一些人受点小伤,因为对方每个人绝不跟他连续交手超过三招,楚云好不容易把对方杀得狼狈不堪时,总会有下一个人在养精蓄锐后来对付自己。
他虽已隐约瞧破把守在两个重要位置的黑无常和白无常迫退便能破除此阵,但每当他连劈数剑战至其中一人面前时,已是强弩之末,而对方蓄势以待,在阵法催动下功力更是大大提高,相比之下何以千里计,别说击退他们,就连自己都是连遇险招。而此阵又似乎如轮盘般旋转,自己总是在经过一个循环后遇到站在“生”位和“死”位的黑白无常,幸好他在习得《玄天真经》和连番血战后功力突飞猛进,不过还是在左肩和右腿上分别挨了白无常的一鞭和黑无常的一锤,鲜血已染红了衣服。更糟糕的是此阵已把他和小耗子分开,虽在一个十几人的阵中,但他却如在茫茫人海中难觅小耗子的踪影。
小耗子的情况又何偿不是如此,只不过他比楚云看得更进一步,他已在奋战的间隙窥见鬼王聂敬所在山坡的斜侧方的另一处山坡上,一位蓝衣人正挥舞着一红一白两面旗子,显是在指挥着此阵的运行。但即便知道他又能如何,他虽已熟练掌握由长笑处得来的寒气和自己灼热的真气相融,开辟了一个新的天地,他的每一掌每一拳无不是以这种阴阳交融的真力击出,但和楚云一样,对方的每一个人根本不与他相手超过三招,这种真气虽然威力无比,中者很难在短时间内化解,如果单打独斗的话大占优势,但现在此阵循环不休,敌人以车轮战对付自己,每个人都有足够的时间化去他的真气。他虽知只要杀了“鬼计多端”就能令对方阵法大乱,但他身陷阵中,也是无可奈何。
楚云正感真力不济,面对左右方同时攻来的一枪一剑再也无法避开时,突然感到对方的阵势缓了一缓,同时左上方一声惨叫声起,他精神一振,剑芒暴涨,顿时将那两个黑衣人重伤在地。
“来者何人!竟敢杀我五弟!”鬼王聂敬显然动了真怒,手举大刀,以令人惊叹的高速,朝适才“鬼计多端”所站的山坡投去,顿时,杀气漫空,连在坡下奋战的楚云和小耗子等人都有一种不寒而栗之感,不禁停下手来,举目望去。
一位白衣人正器宇轩昂地傲立于另一边的山坡上,他的脸孔虽嫌狭长,但却是轮廓分明,深黄偏黑的健康肤色,配上其凌厉的眼神,深具男性强横霸道的魅力。全身素白色的外袍,配上额头扎的白色布条,与肤色极尽相衬,一把闪闪发光的玄铁软剑缠在腰间,更添其几分神秘味道。
他像干了件微不足道的事似的,对倒在身边已一命呜乎的“鬼计多端”连看都不看,随着聂敬与自己的距离越来越近,凌厉无比的劲风吹得他的衣袖扬起,而他身边的沙石也是漫天飞舞。他仿佛计算好聂敬袭来的速度似的,双目忽地精光电闪,左手衣袖朝地上轻描淡写地一挥,右手软剑挥出。
聂敬凌空下击时见对方竟借一挥之力把“鬼计多端”的尸身抛起来挡自己的一刀,知道若是收回自己这一刀必引来对方连续的后招。他突然功聚左手,一拳击出,“鬼计多端”的尸身竟被隔空击成四块散开,而他右手大刀疾劈,去势丝毫不减。
空中传来闷雷般巨响,两道人影乍合即分,白衣人身子晃了两晃,嘴角边闪过一丝冷酷的笑意,油然道:“鬼王聂敬也不过如此。”
(第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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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踏上征程
一、轩辕傲天
楚云的眼睛在阳光的刺激下缓缓地睁开,他看到的不是父亲伟岸的身影,而是小耗子紧闭的双眼和与自己相抵的双手。他把与小耗子相触的掌心移开,感觉内息缓而匀称,体内的真气如大江之水般源源不绝,这是前所未有的情况。
他随即想起了刚才的梦,那是儿时回忆的再现,那时父亲事业未起,母亲在他出生前就死了,全靠着父亲一人把他拉扯大。虽然他到了五岁便过上了富家子弟的日子,但五岁前朦胧而灰暗的生活记忆却挥之不去。
楚云下意识地摸了摸肩头处的伤口,这唤醒了他对昨夜那场剧烈恶战的回忆。
是的,他和小耗子身陷鬼王聂敬布下的“黑白生死阵”中,几近油尽灯枯的境地。但那个白衣人的出现却改变了这一切。他隐隐约约记得,在那人杀了“鬼计多端”并拥有绝不逊色于聂敬的惊人实力的激励下,他和小耗子越战越勇,尽杀其余黑衣人,迫得聂敬不得不和黑白无常放弃擒杀他们这毫无可能的想法而离去。
在那之后呢,楚云想了想,是的,他们听从了白衣人的意见,马上找了附近的一处山谷就地疗伤。他们受的伤虽不轻,但真元的剧损才是最难受的。没想到适才醒来居然已基本恢复如初,而内力修为更有精进。
这时,楚云看到了小耗子精光灼灼的双眼,知道他的情况也是如此。正欲说话,一股浑厚而坚毅的声音传来:
“这下你们明白什么是‘破而后立,败而后成’了吧。”
两人双双扭头望去,那位白衣剑客正负手傲立于前方三十步远处,缓缓对他们说道:“你们刚才一役真元损耗极大,但只要你们如刚才般运气疗伤,内力修为将更上一层楼。”
楚云突然哈哈大笑,双目毫不相让地盯着那位白衣人道:“阁下肯冒着惹来魔天门这无人敢惹的对手相救我们,究竟是何居心呢?”
小耗子拍了拍身上的尘土,站起来淡淡道:“如果阁下不能给出令人信服的理由,我们说不定会联手将阁下宰了,以免前门拒虎,后门迎狼。”
白衣人嘴角边露出一丝冷酷的笑意,油然道:“果然是英雄出少年,你们俩目前在江湖的身价甚是可观,魔天门甚至出动天魔令,无论黑道白道,只要拿到你们就可以换取五万两黄金,而你们居然无视我轩辕傲天的施手援救而怀疑我的诚意。不过,我反而因此佩服你们的胆识,如果你们傻到一点江湖常识都没有,把我当一个大恩人般看待,我就没必要救你们,跟你们谈今后彼此合作的事宜。”
楚云眉头一皱道:“你救了我们,我们自然有感激之意,就请轩辕兄说说你的诚意是什么?”
轩辕傲天淡淡道:“很简单,因为拜魔天门所赐,本人在世人最重要的人已离我而去。所以,我同你们一样,和魔天门有解不开的仇恨。如果不是你们的身手和天资令本人很是喜欢,我就不会找你们来合作对付魔天门了。”
“那好,请品评一下我这一剑!”楚云忽然向前跨出一大步,同时拔出手中的长剑遥指对方,顿时,一波又一波的无形剑气如惊涛骇浪般朝对手席卷而去。
“好剑法!”轩辕傲天虎躯挺立,上身丝毫不动,也向前跨出一大步。
楚云的剑气似乎在一瞬间被吸干了,而对方那轻描淡写的一步在楚云和小耗子看来仿佛是踏在他们心上的一脚,令他们的心如遭锤击般猛地一震,心知在一开始的气势较量上已输了对方一筹。
不过,出乎意料的是,楚云突然将长剑往后一扔,同时后退一步,笑道:“嘿,不打哩。”
轩辕傲天的脸上闪过讶色,刚才自己那一步已在气势上压过对方,而对方竟能这样说退便退,脱离自己气势的控制,不禁暗暗佩服此子将来定是不可限量。
二、精诚合作
“你终于相信我的诚意了。”轩辕傲天笑道。
“不错,因为你的杀气中不含邪恶之气。”楚云正色道。
两人同时会意地一笑,楚云明白对方故意以气势压倒自己,为的就是以其正气表明自己的诚意。而轩辕傲天更为对方能达到察气的至高境界而赞叹。
“我们该怎么合作呢?”小耗子问道。
“你认为凭我们三人的实力与魔天门对抗,有几成的胜算?”轩辕傲天道。
“大概不到一成吧,据我所知,对方不仅有四大杀手和两大护法这种绝顶高手,更有五鬼、六怪、七妙人这些神秘高手,而他们更是在江湖各地设有分舵,其势力恐怕可与少林、武当、丐帮相提并论。”楚云苦笑道。
“我的答案是如果仅凭我们三人和他们正面交锋,连半分胜算都没有。对方只需出动五鬼、六怪、七妙人中的若何一方势力,都有把我们全歼的实力。”轩辕傲天道。
“但轩辕兄却愣是一招就对鬼王聂敬下了逐客令。”小耗子道。
“我只是在当时特定的形势下骗了他半招,若不是他以活捉你们二人为前提,一对一的较量我一点优势都没有。”轩辕傲天淡淡道。
“但轩辕兄似乎认为我们可以做出反击,而不是过着东躲西藏的生活。”楚云不解道。
“越是困难的事,就越是对自己极限的一种挑战,只有在这种压力下,才能逼着你去练武,让你不断攀登武道的高峰。唉,自从那件事后,我毕生的心愿一是能灭了魔天门,二就是钻研武道,以窥其最高境界。”轩辕傲天在一瞬间忽然如一个永不言败的巨人般高大,他的眉宇间露出一股深深的仇恨和无比的痛苦,但同时随之而来的是一股跟年龄很不相称的彪悍洒脱与成熟。
“你们可知为何少林、武当等所谓的名门正派对魔天门的所作所为不闻不问。”轩辕傲天突然问道。
楚云略一思索道:“难道各门各派中都伏有魔天门的眼线?”
轩辕傲天缓缓道:“你的猜测虽不中亦不远矣。你们恐怕难以相信,目前各大派的首脑级人物都或多或少的被魔天门中人所取代,这就是七妙人最大的秘密。”
“什么!”楚云和小耗子一齐喊道。
“据我所知,七妙人是七个擅长易容的绝顶高手,他们分别潜伏进各大派中,有的是掌门,有的是次一级的首脑,他们最可怕之处在于,他们都学会了各大派成名的武功,少林的金刚伏魔掌和易筋经,武当的太乙五行拳和太极剑法,丐帮的降龙十八掌和打狗棒法,所以你根本就没法从武功上找出他们的破绽,知道谁才是派里的内奸。”轩辕傲天道。
“既然是如此重大的秘密,你又是如何得知的?”小耗子问道。
“是位于四大宗师之首的木机道人告诉我的,你认为还有假吗?”轩辕傲天苦笑道,“他曾救过我一命,指点了我三招,令我受益匪浅,至今我还难忘他那仙风道骨般的高人境界。”
“四大宗师究竟是哪四个,为何很多人只知道木机道人而不知其余三位呢?”楚云不解道。
“那绝非因为木机道人武功要高出其余三位一筹,而是由于他素来嫉恶如仇,又不属任何一派,常在江湖上走动,所以名气比之其余三位要大些。听老一辈的高人讲,关于他的神奇故事,说上三天三夜都难以说尽。至于其余三位,我只知道峨嵋的空空师太是其中之一。”轩辕傲天道。
“峨嵋的掌门不是子青师太吗?”小耗子道。
“空空师太早已归隐,把掌门的职位传给了如今的子青师太。你们再这样问下去,恐怕我没有时间告诉你们叶家堡的事哩。”轩辕傲天笑道。
“叶家堡又是什么东西?”楚云今天听到的江湖世事恐怕比以前听到的加起来还要多。
轩辕傲天淡淡道:“叶家堡并非什么东西,它只不过是跟江南的慕荣山庄和不知位于何处的神秘的冷月宫齐名的江湖上三大世家之一。半年前,叶家堡堡主叶孤城允诺把其掌上明珠叶小萱许配给慕容山庄少庄主慕容睿,这在江湖上被视为两大世家联合的政治婚姻。但在半个月前我获知,叶孤城突然暴病身亡……”
“难道叶孤城的死另有蹊跷?”楚云道。
“我怀疑是魔天门的四大杀手之一杀了叶孤城,因为魔天门绝不愿看到叶家堡和慕荣山庄的结盟。他们希望的是江湖上各大门派四分五裂,好各个击破,最终一统江湖。”轩辕傲天道。
“那么魔天门一定有人潜伏进了叶家堡,甚至有如你所说的七妙人之一混入其中也不一定。”小耗子猜测道。
“这点的可能性很大。叶孤城一死,叶家堡群龙无首,叶小萱年纪尚小,极可能让魔天门趁虚而入,控制叶家堡为己所用。但更复杂的是,慕容山庄一方坚持叶家堡守诺把叶小萱嫁入慕容家,希望借此蚕食叶家堡的势力。”轩辕傲天道。
“难道你要我们潜入叶家堡,帮叶家堡摆脱魔天门的控制?”楚云惊道。
“不错,我要你们乔装混入叶家堡,利用各方错踪复杂的关系,让叶家堡不被任何一方所控制,从而赢得叶家堡的好感,使叶家堡成为今后我们对抗魔天门的一大臂助!”轩辕傲天一字一句道。
“那你又负责做什么?”小耗子问道。
“我负责在外面接应,以期里应外合,擒得魔天门的重要人物,作为我们今后打进黑龙潭的引路人。”轩辕傲天道。
“但这似乎耍了点手段,好像有趁人之危,利用叶家堡来为我们报仇之嫌。”楚云眉头紧锁道。
轩辕傲天冷哼道:“如今的江湖就是弱肉强食的世界,只要不违善恶之道,耍点手段又算得了什么,更何况我们出手去援救叶家堡,他们感恩戴德都来不及,还会怪你倚仗他们的势力来对付魔天门吗?”
“叶家堡和慕容山庄的联姻何时举行?”楚云问道。
“一个月后的月圆之夜。而我们入川有水路和陆路两条路可走。”轩辕傲天道。
“你的意思是我们三个不一起走?”小耗子问道。
“不是我们三个,是你们两个。现在江湖上黑白两道谁不想得你们而后快,你们走在一起,即使你们会易容之术,也太过张扬。这段路途也可视为一段武道的修炼过程,你们只有分开,才能成为独挡一面的高手。总是靠着联击之术取胜,终难成真正的高手。”轩辕傲天油然道。
“我一人走陆路,因为我还要去见父亲的至交好友,身居襄阳的醉花荫前辈,父亲身前一再嘱咐我万一他有何不测,可往寻襄阳醉花荫,他会给我很大的帮助。”楚云淡淡道。
“楚云!”小耗子情不自禁地喊道,他本来想一个人走,让楚云和武艺高强的轩辕傲天一道,没想到他自己要求一个人走,自己又岂能放心得下。
“我会没事的,你放心吧,小耗子。”楚云目光柔和地看着小耗子,毅然道。
“那好,就这么定了,我和小耗子由水路沿江入川,楚云你走陆路,过大娄山和大巴山上的盘山栈道入川,虽然难走些,不过魔天门反而容易放松警惕,故反而相对安全。不过……”轩辕傲天话锋一转道,“在此之前我们需在此呆上三天,好让魔天门摸不清我们逃走的方向,同时,在这三天里,我可以和你们切磋一下彼此武功的优劣。我相信,凭我们的悟性和天赋,三天之后我们走出这山谷之时,我们的武功必会再上一个层次。好的,我们这就开始吧,我先指出的是,你们的武功虽然充满天马行空般的即兴之作,如小桥流水般给人以耳目一新之感,但却因缺乏系统化的海纳百川,而还未至一流高手的境界。”
“接招吧!”轩辕傲天说攻便攻,双手忽地化为漫天掌影,朝楚云和小耗子直攻过去……
三、兵分两路
和小耗子分手后,楚云便独自一人往四川赶去。他选择一个人走,固有去见醉花荫之意,但其中更主要的原因,是这几天他实在经历了太多太多生命中不可承受之轻,他想一个人静一静,在孤寂的山间小路上,在萧瑟的异村客栈中,好好思索一下今后何去何从。
父亲已不在人世了,他不想去当什么钱庄大老板,难道他将深陷在复仇的泥沼中,除非窥见魔天门中人最后一滴血的干涸,否则只有去聆听敌人长剑刺入自己心脏后生命中最后几秒的跳动吗?
有时他真的很想知道,自己活着究竟是为了什么呢?他从小就厌恶血腥的杀戮,他甚至很怀念小时候和小耗子一起长大的日日夜夜,楚云很清楚自己有时并不够果敢,但当死亡的压力和父亲的噩耗追身而至令自己无法摆脱时,他的剑是那样的惨烈和无情,不过他和小耗子是不一样的,在“黑白生死阵”中,他的每一剑看似一往无前,大有与敌携亡之意,但每到最后却极有分寸,令对方伤而不死,甚至有时因此错失了很多一举毙敌的机会。
楚云的性格中有一股至性的善良,你可以称之为柔弱,但这并非一个缺点,如果他不想在武道上攀至天人合一的至高境界的话。这一路的思考并未减轻他心中的疑点,所以他很想去问问醉花荫,杀人究竟是对还是错,报仇究竟是该还是不该,难道他的一生要被“复仇”二字所充斥吗?
在混混噩噩的思考中,楚云已来到了襄阳城外的一片竹林旁,突然,几声急促的婴儿啼哭声从竹林内传来,楚云功聚双耳,脸上露出了一丝愤怒的神色,他倏地提气疾身,向竹林深处飞略而去。
映入眼前的,是一幅逐渐清晰的惨绝人寰的图画。
****************
小耗子站在船头上,一语不发地看着脚下波澜壮阔的江水。
在谷中的三天里,他已成功地把从长笑处学来的真气化为己用,对阴阳两股真气的使用他已自成一家,如今他的双手就是武器,指风、手刀、拳劲、掌力已融为一体,临敌较量时自可信手拈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楚云。”轩辕傲天浑厚的声音从小耗子身后传来。这几天他已大略知道了两人的情况。“他和你不同,他还不够果断,或者说出手太过留情,所以若你们两手比武过招的话一百招之后他必是你的手下败将。”
“他不是不够果断,”小耗子一字一句道,“因为他的一生本来不该是这样的,我经受过地狱般的训练,能够狠下心来杀敌,但他自小养尊处优,很少遇过挫折,更从未杀过人。”
“哼,如果他还像以前般无法从公子哥的身份中摆脱出来,那他永不能在剑法上取得大成。”轩辕傲天冷笑道。
小耗子猛地转过身来,肃然道:“楚云不是你想像中的公子哥,他有着一颗悲天悯人的心,更从未把自己想得高高在上,对于家境地位比他低的人他更是平等相待。”
轩辕傲天叹了口气道:“我承认我对他的评价不够中肯,但是他也必须明白,光凭善良之心是不能以之杀敌的,只有坚毅得毫不动摇的信念和一往无前的果敢,才能真正成为一名顶尖高手。”
小耗子不想再谈楚云,转移话题道:“你不觉得我们这一路行来太顺利了吗,似乎没人来拦截过问的。”
轩辕傲天耸了耸肩道:“你以为真没人来找事的吗?若不是我事先以银两打点了长江联的人,岂会如此平安无事。”
“好,那你告诉我前面那艘船是什么。”小耗子淡淡道。
******************
竹林深处,点缀着几间炊烟袅袅的小屋,但在这个小村落前的地上却洒遍了淋漓的鲜血,十几个手握大刀的黑衣人,正对几个手无寸铁的村民进行残忍地屠杀。犬吠声、啼哭声、喝斥声构成了这个人间地狱的主色调。
楚云狂吼一声,剑化飞虹,朝那群黑衣人疾掠而去。
两个黑衣人最先发现楚云,嘀咕了句“哪里来的小子,不想活了”,各举大刀相迎。
令他们意想不到的事发生了,楚云的剑气竟在刹那间攀至颠峰,就在这两个武功不弱的黑衣人蓄势以待楚云的剑势时,接连两波令人胆寒的剑气隔着三丈远当胸击来,在他们还来不及反应的时候,剑气已透体而入,在一瞬间震得这两人往后翻飞,七孔流血而死。
楚云自己也愣了愣,想不到在积怒之下竟发出了这出道以来最为强横的一剑。
剩下的黑衣人显然被楚云这一剑吓得心胆俱裂,顿时四散而逃。
楚云岂容这些恶人逃走,随手拾起一柄大刀,砰的一声用内力震为碎片,再以漫天花雨的手法朝逃走的黑衣人掷去,他已瞧破这些黑衣人的武功跟自己差得太远,自己这招必能让他们难逃一死。
果然,几声惨叫声接连传来,就在楚云转身欲走时,当的一声金属撞击声传来,显然黑衣人当中还有一人武功最强,用大刀砍飞了楚云的暗器。
楚云毫不犹豫地提气疾追,知道此人是黑衣人之首,若能生擒此人,定能知道他们背后的指使者。
但那人的轻功却高明得出乎他的意料,连追了几里地后,楚云已将来人追失。
冷静下来思考后,楚云暗笑自己的江湖经验仍未足够,那人显然是在这附近觅地躲藏起来,而非轻功在己之上。他连忙沿原路返回,继续追踪此人。这时的楚云已抛掉了路上的迷茫,今日的遭遇终于让他明白,杀人并无对错之分,只要胸含正义之气,为天下苍生手刃大恶之人又有何不可。他更明白,铲除魔天门,已不是单纯的杀父之仇,如不除去此股势力,江湖势必永无安宁之日。
楚云突然又停住脚步,在前面的一群人吸引了他的注意。
一共有十二个穿着打扮一样的青年男子,七人提枪,五人用刀,正凶神恶煞地把一人围在核心,似乎随时准备一拥而上,把那人劈成肉酱。
再看处在核心的那人,竟是个极美的年轻女子。出水芙蓉般的婀娜身姿之上的是富有江南水乡气息的淡绿色上衣配上鹅黄色长裙,乌黑秀丽的瀑布长发下,是仿如天上仙子方有的沉鱼落雁的动人脸庞,她的双眸像宝石般闪烁着灵光,如雪般晶莹剔透的肌肤飘散着一股别样的香味,连身处几十步之远的楚云都能闻到那如桃花初开时的芳香。
如此美得令人窒息的女子,竟出现在这样的环境下,配上周围持刀提枪的彪形大汉,怎不令人惊叹。楚云在一旁都看呆了,竟没发觉那绿衫少女不知什么时候已转过头来望着自己,嘴角边抿成两个圆月般的小酒窝,如空谷幽泉般的动人仙音从她的樱唇轻轻吐出:“呆子,看了这么久没看够吗?小女子有难,大侠难道见死不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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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慕容山庄
一艘灯火辉煌、光照两岸的巨舶正张起风帆,朝小耗子和轩辕傲天所在的船加速而来。
来船的船腹处每边各探出十八枝船桨,拨水行舟。而船沿处每隔一步便挂上一盏风灯,密密麻麻的绕船一周,以灯光勾画出整条船的轮廓,透出一种诡秘莫名的味道。
轩辕傲天潜运内力,中气十足地朝来船发话道:“不知来者可是长江联的人,在下和贵帮的二当家赵刚还有几分交情。”
这话可算十分的客气,不管对方是否长江联的人,看在赵刚的面子上也要以礼相待,更何况轩辕傲天刚才的话说得轻描淡写,其声音却在四面无际的大江上远远地传过去且聚而不散,显示了其深不可测的功力,就算对方有意相拦,也要斟酌再三。
半空中传来一声冷哼,立时把轩辕傲天的声音都压了下去,“赵刚算什么东西,就是长江联的大当家上官弘亲到,也要敬我慕容睿三分。”
两人循声望去,见来船的甲板上不知什么时候已出现了一位器宇轩昂的青年男子,他的身形高大雄伟,论年纪绝不会超过三十,但他那如刀削斧凿般冷峻的脸上却显出了与年纪绝不相称的不可一世的豪雄霸主的气派。他虽是负手而立,却能予人隐如崇山峻岳,卓尔不凡的气概。慕容山庄近百年来一直隐居江湖三大世家之首,而庄主慕容德却敢把数百年的基业于三年前放手交给其子全权管理,而自己则退居其后安心钻研武学,可见此人之材端的是非同小可。
轩辕傲天和小耗子对看了一眼,都能从对方的脸上看到一股凝重的神色,此人单以功力论,足已高出轩辕傲天至少半筹。而对方凭着慕容山庄如此大的名气,竟这么大张旗鼓地加以拦截他们,显是知道他们的真正身份,所谓是善者不来,来者不善,今日之事恐难善了。
小耗子仰天长笑道:“若是慕容老弟没有别的事,请恕我们不奉陪了。”说罢,拉起轩辕傲天的手,就这么转身朝舱内走去。
“无知小儿,竟敢对少爷无礼,哪里走!”一位白眉老人手握长棍,如大鹏展翅般越过两船间三丈远的距离,朝小耗子所在处电射而至,人未到,他手中的长棍已化为重重棍影,锁定了小耗子所有躲闪的空间。
眼看着两人间的距离由三丈、两丈、一丈在迅速缩短,而小耗子竟仿佛丝毫不知似的,谈笑着继续背对着白眉老人往回走,白眉老人心道:“即使你练就了金刚护体神功,我这几十年功力所聚的一棍捣下去,也要打得你吐血而死。”手中的棍势丝毫不减,同时借着凌空下击的气势,不住地凝聚功力,务求在落地的一刻击出达至颠峰的一棍。
然而就当白眉老人计算好角度和速度挥棍猛击时,却感到棍子击到中途时一寒一热两股真气如丝如麻地透棍而入,令他原先的计算完全落空,身子在空中不仅缓了一缓,棍子的去势也消了大半,他在惊骇欲绝下欲抽身飞退,已然迟了。要知道高手相争,争的就是这么一线之差,就在白眉老人欲退不得时,小耗子倏地转身,双拳击出,又是一寒一热两股拳风朝他击至。
只听砰的两声气劲交击的声响,白眉老人在空中连吐三口鲜血,终于如断了线的风筝般摔落回来船的甲板上。
如果长笑亲眼见到此番情景,必会赞叹小耗子的孺子可教,同时后悔当时对小耗子使出那招“千丝万结”。
要知道来者可是跟随慕容睿多年,府中的一流高手齐眉棍唐昆。若是正面交手,小耗子纵能赢他,也要大费功夫,说不定一不小心,还要败在对方近百年的深厚内力上。
但小耗子竟懂得与其斗智而不斗力,故意小视对手,同时却以从长笑处学来的那招“千丝万结”,每走一步就肩膀微耸,在空中积累起一张寒热交融的真气网,这种程度的真气虽然伤不了人,但却大出唐昆的意料之外,令他就快达至颠峰的棍势缓了一缓,一个是被迫凌空变招,另一个则是成竹在胸蓄势以待,相差何以千里计。
唐昆在一招间惨败,慕容睿却看都不看倒在地上的唐昆一眼,淡淡道:“这就是真经上的武功?哼,比我想像的要差一点。唐昆,你为我慕容家做了这么久,却连那么简单的气墙都看不透,看在爹的份上,你去向王管家领了家法后拿五百两银子回四川老家养老吧。”
慕容睿顿了顿,忽道:“银枪宋杰,该你出手向这位轩辕兄讨教一下武功了。”
五、绿衫少女
楚云微微一愣,随即笑道:“姑娘能在如此情况下丝毫不乱,必是有过人之处,在下又何敢代为出手呢?”
那绿衫少女学楚云的话说道:“公子在如此情况下丝毫不乱,必是有过人之处,小女又何敢在此献丑呢?”
旁边的一位持刀的大汉怒道:“这人定是她约来的帮手,大家先把他料理了,不愁这丫头再搞什么鬼!”
话音刚落,便见三人提枪两人持刀,气势汹汹地朝楚云掠去。
楚云还要入城探寻父亲至交醉花荫的住处,本不想一到襄阳就引来某方势力的关注,虽然他现在不只是简简单单地易容化妆,而是戴上在谷中三日费尽心血制成的人皮面具,少了几分往日的儒雅风流,但却平添了不少豪迈粗犷的气派,绝不愁被各方欲得他而后快的势力所认出,但毕竟还是少惹事为妙。
他本想抽身离开,继续追踪刚才那逃逸而去的黑衣人,这位绝色少女虽被众多人围攻,但从其不以为然的神态来看,必是身怀绝技之人,她既自保无忧,自己又何必去管这等事,况且,要管也没法去管,他的麻烦实已太多了。
这时,三柄大刀的气劲已从三个不同的角度袭来,楚云脸色突然闪过一丝怒色,他已感觉到来者的招式与适才竹林中那些人颇为相似,心知必可从这帮人口中探出其来历,打定立威的想法,竟不避反迎,突然拔剑平刺。
这一招平平无奇的前刺,看似只针对一人,况且剑不如刀重,又是后发至人,只要其中一人硬挡此剑,其余两人必可上前击杀,但在那三人看来,楚云这一剑却仿佛都是针对自己,且剑未至,一股令人不可思议的强大压力已后发先至地击来,令他们的刀如在巨浪中砍出般,不要说递前半寸,就是拿都拿不稳。
就在他们如在狂涛巨浪中欲退不得时,三点寒光闪过,这三人的手腕一阵剧痛,手中的大刀已掉到地上,再看手上,各有一个针孔般大小的伤口,鲜血一流即止。
楚云的剑法从此剑中已可见其已至收发由心的大家境界,发时能以如潮的猛烈剑气袭敌,收时更是力道掌握得恰到好处,触肌即止,令对方只留下这么一个比剑尖小得多的伤口。
“只要你们弃械投降,并回答我几个问题,我答应放你们一条生路。”楚云收剑飘退三步,故意留给对方拾刀再战的机会,显出一副卓尔不群的高手风范。那三个使刀的大汉连动都不敢动,虽然楚云退了几步,但一股劲气却牢牢地锁定了对方,令他们觉得一旦妄动,在气机牵引下就会惹来楚云连番杀手。
但离他们稍远的那两个使长枪的家伙因为没亲自体会到楚云的厉害,先是愣了一愣,骂了句“这人会法术”,又欺上前来,但明显未战先怯,人未至,却把长枪舞得虎虎生风,虽然招式使得有模有样,不是欺世盗名之辈,但是却只守不攻,走了两步又停了下来,脚再也不敢再上前半步。
突然,一声冷哼从上方传来,“这哪像是我高家枪的样子!”同时,压顶而来的夺命气劲朝两人卷至,这两人还未来得及仰头看看来者是谁,一道金光已同时贯两人身子而过,在漫天的气血溅起之前,那把金光闪闪的长枪已在瞬间收回,连一丝血气都未沾染。
来人是一位神色冷峻的年青男子,从年纪上看绝不会超过二十,但其枪法却已到如此惊世骇俗的境界,他背对着楚云,淡淡道:“在下天王帮高宠,阁下在竹林小居为我手刃了那些杀了我母亲的恶人,在下感激不敬,请阁下稍候片刻,待在下将剩下的人除去,免得他们去通风报信,再来请阁下及这位小姐进城把酒详谈。”说到“这位小姐”时,他极有风度地朝那绿衫少女示意了一下,便立起长枪,一言不发地往那些人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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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说宋兄在岭南一带颇有名气,不知什么时候竟成了江南姑苏慕容氏的走狗?”轩辕傲天看都不看手握银枪飘然越至的宋杰,油然道。
“良禽择木而栖,姑苏慕容一家待我不薄,宋某自当为之效命。”宋杰正色道。他的枪法在岭南的名气是打出来的,但毕竟是草寇出身,要出人头地甚为不易,三年前投靠了慕容一家,便是想靠自己的武艺打出一番天下,轩辕傲天甫一出口便揭了他的老底,怎不令他心中气恼,此时他表面上虽是不动声色,心中却已杀机叠现。
“好,就让本人来领教一下宋兄的高招。”轩辕傲天信手拾起适才齐眉棍唐昆掉下的木棍,淡淡道。
小耗子留意到远处慕容睿一闪而过的讶色,心中一动,顿时明白了对方的心思。慕容睿令唐昆和宋杰分别挑战己方二人,想必是为了摸清他们的虚实,好让慕容山庄一方更厉害的高手甚或慕容睿本人亲自下手时能一举擒之,说到底对方还是对生擒己方信心不足,故要营造出最佳的形势方全力出击。而轩辕傲天显已先于自己看破对方的意图,故意以自己并不擅长的棍法出招,令对方的想法完全落空。不过,这也要以高强的武功为基础的,否则亮出真本事只是迟早的事。
而实际情况离小耗子的猜想虽不中亦不远矣。
慕容睿此举还有另一层意义,江湖中传说楚云和小耗子两人已成功练成《玄天真经》中的武功,故能屡次逃脱魔天门层出不穷的追杀,又得知轩辕傲天救了他们二人,说不定也学会了真经中的武功,慕容睿想亲眼见见传说是否真是如此,好坚定他们慕容世家参与争夺真经的想法。要知道慕容睿虽自信慕容山庄并非没有与魔天门一斗的实力,但贸然参与争夺真经,绝不似他算无遗策的一贯作风。
而作为宋杰本人,在气势上已输了对方一筹,他今日若不能逼对方使出真功夫,下场只会和唐昆一样,回岭南老家做他的强盗本行。但他毕竟是一方高手,大喝一声,手中的银枪一抖,虎躯闪电移前,一道笔直的枪劲缓缓朝轩辕傲天击至。
轩辕傲天见对方能让银枪以如此缓慢均匀的力道击来,知道此人能横行岭南,确有其真才实学,要知道长枪重而弥坚,要求使枪的人出手迅速果断,让体内的劲气在一瞬间暴发,方有挡者披靡的效果。而宋杰能让银枪缓缓攻来,同时每前移一寸便增一分劲气,而速度却丝毫不变,枪未至,长枪的杀气已不断凝聚,如潮水般一波又一波地迫来,确实非同小可。连在一旁的小耗子,都在为以木棍迎敌的轩辕傲天捏一把汗。
他们并不知道,轩辕傲天此举,虽有几分托大之嫌,但也不是毫无道理。他自小出生于武学世家,对各种武器都有过深入的研究,再加上武功练至他这种境界之人,往往一通百通,虽然宋杰武艺高强,但对这种地方高手,他还是有充足的信心战而胜之。
面对劲气就要积至颠峰的一枪,轩辕傲天嘴角边露出一股自信的微笑,木棍一挺,竟出人意料地将长棍往前一送,要与宋杰的银枪作正面交锋。
宋杰暗想,对方这招全无道理,要知道木棍论重量本与他这柄银枪相差甚远,更无银枪枪头锋利的枪锋,除非对方的内力高出他甚多,否则这招跟自杀没有什么分别。
岂料,轩辕傲天的木棍突然一缓,竟往后移了三寸,再加速前移,同时幻出三道棍影。
“武当的‘真武三截棍’!”宋杰不禁失声叫道。“真武三截棍”是武当一大绝学,虽然包括他在内见过的人绝不在少数,但由于此棍法须配合武当的先天真气使出,故非武当门人绝无会使之理,眼下轩辕傲天突然使出此招,令对自己的枪法一向颇为自负的宋杰也要把银枪一沉,暂避其锋,再把枪势猛地移前,以极快的速度刷刷刷地连刺三枪。宋杰清楚“真武三截棍”极耗真气,刚才对方三棍刚出,绝不可能在短时间内使出同一招数。
但令宋杰惊异的事发生了,轩辕傲天的长棍竟又是幻出三道棍影,以品字形的棍势迎向宋杰的银枪,但宋杰也是颇为老道,在一瞬间真气逆运,把长枪一收,同时在身前划出一个圆圈,欲以长枪硬挡此棍。
“当”的一声棍枪交击的巨响,三道棍影消失无踪,只余木棍和长枪硬碰硬的一击。
木屑碎裂声同时传来,在两人的内力互撞下,轩辕傲天的木棍显已吃不消积在其上的内力,竟化为粉碎。
六、高宠高凌
楚云将手中的酒一饮而尽,继续问道:“高兄的意思,是有人篡改了令尊的遗嘱,立你大哥高凌为贵帮帮主,又把你逐出师门?”
“这也只是我的猜想,我一点证据都没有。”高宠苦笑道。
“那你哥又何以如此凶残,要把你杀之而后快,你说的他们在竹林小居杀了你的家人又从何说起?”楚云不解道。
高宠将手中的酒杯捏了个粉碎,一字一句道:“那是因为我和他只是同父异母的兄弟,而我娘虽不是正房,却颇得父亲的宠幸,我的武功才干也皆在大哥之上,故父亲在传帮主之位时不以长幼为先,而以才干为重,但他却令人篡改父亲的遗嘱,更把包括我娘在内的我在竹林小居的其它家人杀掉,我一定要让他血债血偿!”
“哦,你说了半天,原来是想让我们帮你夺回帮主吧?”那位绿衫少女半开玩笑地问道。
楚云瞪了那少女一眼,淡淡道:“这位姑娘一路到此并没说多少真话,连名字都没有告诉我们,如何让在下相信你不是天王帮的人呢?”
那少女嗔怪地横了楚云一眼,若无其事道:“你们又没问我,难道要我厚着脸皮告诉你们小女子姓薛,只因折断了天王帮的一个小喽罗叫什么黄不三的手臂,才惹来他们的围攻吗?”
“薛姑娘所说的黄不三可是身高丈许手使双斧之人?”高宠奇道。
“他倒是背着双斧,但眼神却色迷迷地盯着我看,还对我动手动脚的,我只好给他个教训,把他的手臂折断了。”那少女淡淡道,好像做了件如踩死一只蚂蚁般的小事般。
高宠讶然道:“那姑娘的武功就相当不错哩,这个黄不三天生神力,内功也颇有点火候,而姑娘竟能若无其事地将他的手臂折断……”
“不过姑娘的手段未免残忍了些吧,给他个教训也就是了,又何必让人连手都断掉。”楚云皱眉道。
“楚兄的仁者之心虽是不错,但有时却不是最正确的做法。黄不三此人奸淫掳掠,无恶不作,早已被逐出本帮,但高凌却又将他招回帮中做事,唉。对付此等恶贼又何必手软,断了他的手已算是便宜他了。”高宠顿了顿,又道:“两位可知在下一生中从不求人,若是两位不肯相帮,在下也不会强求,天王帮人多势重,两位虽然武功超绝,但毕竟双拳难敌四手……”
“高兄切不可这么说,在下虽不是好打抱不平之人,却也忍不住想管管这事。再说我已杀了令兄几位手下,就算我不去找他,他也会来找我的。”楚云正色道,“至于这位薛姑娘……”
“这位只懂问小女子姓名却对自己的名字提都不提的公子若要去帮忙,小女子只好奉赔到底啦,说不定很好玩的,嘻。”那位少女笑道。
楚云这才想起自己其实连名字都没提过,有点尴尬地干咳了一声,说道:“哦,在下林允,敢问高兄有何计划夺回帮主之位?”
高宠沉思了片刻,缓缓道:“原来在天王帮中,身居四大长老之一的曹元化是父亲的亲信,对我也是最好,但他现在已被高凌囚禁于天王帮的地牢之中,若我们能救他出来,凭他在帮中的声望以及一批愿听命于他的手下,说不定我们能将形势扭转过来。我决定就今夜子时潜入地牢救人,不知两位意下如何?”
楚云和那位少女对看了一眼,点点表示同意。
“那我们就于今夜子时在城外见面,再一起到天王帮地牢救人。在下不便在此久留,就此告辞。”高宠说完,便提起桌上金枪,头也不回地走出酒楼,扬长而去。
“他在说谎。”绿衫少女目光柔和地看着楚云,淡淡道。
“什么?”楚云惊道。“此话怎讲,他的话里并无什么破绽啊?”
那少女将乌黑的秀发轻轻一甩,缓缓道:“曾有高人传我一套察气观人之术,刚才高宠说话时体内真气流动有异,必是言语中有不尽不实之处,而他说及丧母之痛时表面上悲痛异常,而他体内的真气却无丝毫波动,必是说谎无疑。”
“那你倒说说我的话是真是假?”楚云忍不住问道。
“我不知道,你练的真气有异常人,我实分辨不出。”那少女坦然道。
楚云又问:“那今晚之行岂不是个陷阱,我们是一定不去的了。”
“正好相反,对方既然针对我们,我就偏要和他们玩到底。我们不如提前一个时辰到天王帮暗察一番,让那个高宠自己去城外瞎等,也少了个劲敌,呵。”绿衫少女轻笑道。
楚云还没回神来,那少女已飘然而起,朝外面走去,同时耳边传来她聚音成线的声音:“小女子有事先走一步了,记得今晚之约哦。对了,以后外人不在时不要叫我薛姑娘,我的真名叫雪非雪,下雪的雪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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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柳飞残月
宋杰正为对方失去武器而暗喜,同时觉得轩辕傲天的内力修为不过如此。突然,一道极强的劲气撞在自己的右肋,听到自己肋骨断折的声音,同时看到轩辕傲天左手的半截木棍,宋杰心中明白了一切,张口喷出漫天的鲜血,在气愤和伤势的交击下,啪地一声倒地,昏死过去。
此等战果,慕容睿在心中都不禁为之叫好。
刚才宋杰从出枪到倒地,不过是眨眼间的事,但轩辕傲天在这一极短的时间击败对手,看似不费吹灰之力,实则大费了一方心力。
他先是以其博学的武学见识使出那招形似而神非的“真武三截棍”,令对方做出错误的判断,再以内力暗自震断木棍,以右手棍挡宋杰的长枪,最后用左手棍一招制敌。若无过人的胆识,在一开始对方长枪的威胁下使出此虚招,实与送死无疑,若无对真气的操控自如,便无法不动声色地将长棍震断而不露丝毫破绽,轩辕傲天能以极高明的战略配合武功,在击败对手的同时不暴露出真实的武功,怎不令慕容睿惊叹无比。
正当小耗子和轩辕傲天以为慕容睿要令手下围攻两人时,慕容睿却露出一丝残酷的笑意,从怀中缓缓抽出一只绿色的长萧,冷然道:“我从不占别人的便宜,你们既已动过手,不妨一齐上吧,免得江湖中人说我慕容睿以车轮战对付你们。”
两人同时骇然。刚才两人在三招之内即击败了对方两个一流高手,显出独成一家的高手实力,但慕容睿却仍敢独战两人,可见其武功实是深不可测。更令两人平添几分凝重神色的不是那只江湖中人极少使的长萧,而是慕容睿能将杀气完全敛住,令两人无法探知其武功的深浅。但他们也知这就如同一只蓄满了力的长弓,一旦有外力袭来,其反击必是雷霆万钧之势。
突然,两人感到从慕容睿身上发出一股一闪而过的惊人杀气,同时听到他有些不快的话语:“冷月宫向来不过问江湖中事,今日来此究竟意欲何为。”
小耗子和轩辕傲天同时看见了在慕容山庄的巨舟旁,不知什么时候已停着一只同样巨大的游船,只是此船一点灯光都没有,若不注意看还真看不出来。
一股动人的女声从船里传来:“冷月宫此番前来,是要请这两位公子到宫中一游,若他们有得罪贵派之处,本人愿代表冷月宫保证,会另择别日带他们到慕容山庄请罪,不知慕容庄主以为然否。”
“不知阁下是谁,有否资格做此保证呢?” 慕容睿冷哼道。
船来传来一声轻柔的叹气声,“唉,江上柳如烟,雁飞残月天。如此良辰美景,慕容庄主竟忍心妄动干戈,加以破坏吗?”
小耗子两人朝来船望去,一位清新脱俗的白衣少女已飘然而起,如轻逸的飞雁般以绝妙的身法朝两人所在船飞来。她的美貌也许称不上倾国倾城,但那白衣飘飘的绝代风华,那不吸人间烟火般的幽然气质,就如空谷中的兰花、石间的清泉,令人倾倒。
慕容睿的脸上再现讶色:“竟是冷月宫二宫主柳雁飞亲到,既如此,请恕本座另有要事在身无法陪二官主把酒吟诗,不得不就此告退,后会有期了。”
慕容睿这么临阵退缩,实有其不得已的苦衷。此番慕容山庄好手尽出,为的自是一个月后叶家堡联姻之事,慕容睿绝不愿在此妄动干戈,去惹冷月宫这一劲敌,况且庄里的一批高手已先赴川,而父亲慕容德留守慕容山庄,并未前来,更何况自己与柳雁飞一对一的比武,并无绝对的胜算。他乃拿得起放得下之人,心想不如做个顺水人情,也好抽身去把全部精力放在入川后的诸多事宜上。
不到片刻,慕容睿的座船已说走便走,消失在茫茫江水上。
八、醉花谷主
雪非雪人已走,余香还在楚云周围徘徊,他愣了愣,才想起此番来襄阳的真正目的。
“城东醉花谷,谷中醉花荫。”口里念叨着酒楼掌柜告诉他的话,楚云已踏上了那条通往醉花谷的山间小路。越往前走,路也越走越窄,渐为野花所淹没。当楚云小心翼翼地穿过小路尽头一个仅容一人通过的山壁缝隙时,眼前的景色顿时一亮,给人以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之感。
山谷中犹如一个世外桃源般,在一片朦胧的雾气中,到处是数不尽看不完的奇花异草,楚云不仅看到了老家扬州的名花琼花,还看到了潇湘一带的芙蓉花、云南大理的曼陀罗花,甚至连闽南一带的水仙花都时不时地在微风中向楚云顿首示意。在一瞬间,楚云忘掉了江湖上的仇杀,忘掉了父亲经常叮嘱他遇到困难来找这位父亲至交醉花荫的事,完全沉浸在醉花谷这种宁静闲适的环境中。
这时,远方传来一阵悠扬的笛声,夹杂在笛声中的是时而高亢时而低沉的歌声:
夜罩春江风换雾,缺月隐柳树
欲静又闻笛,往事悠悠,醉步人生路
当年把酒逍遥舞,豪气向天述
算旧日雄心,几许存留?
傲骨还如故
……
随着声音的由远及近,楚云也渐渐看清了来者的身影。
确切地说是两个身影。
当先的一人羽扇纶巾,一副书生打扮,看上去比楚云要少上几岁,但眉宇间却有一种吞天下万物的豪气。
而随后的一人赤脚骑在一只可爱的梅花鹿上,竟是一位面容清丽的少女,她比走在前面的少年要更为年轻,也就十五六岁的样子,白皙的手上轻盈地拿着一只清翠透绿的笛子,刚才的笛声显然是她的杰作。
在醉花谷这种世外桃源中遇到此等人物,不禁令楚云暗叹江湖上果然是奇人异士层出不穷。
楚云正要开口询问,忽见那书生眉头一皱,顺着他的眼光望去,见远处有三道人影正朝这边迅疾地赶来,似在比拼脚力般,只是三人的轻功相差不多,前后三人的距离也就在一步之间。但相比之下,处在中间的一人轻功还是落在下品了些,前后两人虽跑动如飞,但却绝不踏起一丝尘埃,而跑在中间的那个人,虽然最为高大,但所过之处,尘埃阵阵,顿时破坏了少许醉花谷的宁静恬淡之景。
三人的脚程还算了得,转眼间已来到了楚云等人面前。
那个踏得尘埃四起的大汉虎背熊腰,眼若铜铃,头发仿佛从未剪过般又高又密,令他本已高大的身型更显出一副草莽之态。
而跑在最前的一人须发半白,手持一对判官笔,身材虽瘦削了些,但在来者的武功中显以他为首。
落在最后的一人身材最为瘦小,所持武器却是一只九环金背大砍刀,可见此人绝非易与,必是身怀绝学之人。
“在下小晕,这位骑鹿的姑娘是小一,乃醉花谷谷主醉花荫左右书童。不知诸位来此有何见教。”那书生丝毫不惧地迎上前去,拱手说道。
那当前的老者嘴角欲动,身后那大汉已声如洪钟地抢先道:“我们是江湖上大名鼎鼎的河间三雄,这位是我大哥何足道,后面的那位是三弟何足问……”
“那你想必是何足认了?”楚云忍不住笑道。
那大汉一愣,奇道:“你是谁,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楚云忍住笑,正色道:“阁下天生奇貌,头顶之物更是龙飞凤舞,见过一次后必过目而不忘,再见之时又何足认呢?”
听到此话,那骑鹿的少女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起来。
何足认刚要接话,那老者已厉声道:“二弟休要多言!我们来此是要见那谷主一面,求他为我们指出一条明路,你再乱说,岂不坏了我们的大事!”
那大汉显对何足道颇为畏惧,退在一旁不再说话。
何足道转过身来对那少年抱手问道:“敢问谷主所居之处何在,能否为我们三兄弟引而见之?”
那少年淡淡道:“谷主的居所就在前面,只是不知诸位是否知道这里的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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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耗子望着舱外越来越浓的雾气,苦笑道:“我们是否打出去呢?若冷月宫的人对我们不存善心,恐怕我们要沿着原路回去不是那么容易。”
轩辕傲天悠然自得把手中的酒一饮而尽,说道:“生命的美丽就在于,你永远无法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冷月宫作为江湖三大世家之一,这么不顾冒着得罪慕容山庄的危险来救我们,绝不会是什么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一想到过不了多久我们就能亲身到江湖上最神秘的冷月宫走上一趟,且还伏有很大的危险,我就感到浑身血脉贲张,全身有使不尽的真力。嘿,我这把两仪双生剑已很久没有真正用过哩。”
轩辕傲天说着抽出腰上别着的银白色软剑,用手指轻轻一弹。
那剑竟不弯反直,几声闷雷般的剑呤从剑身所触处缓缓发出,同时一道接一道的银光从剑中闪烁而出,令人叹为观止。
小耗子耸然动容道:“轩辕兄的剑难道不是软剑吗?何以今日一见却硬如精钢,弹而不弯呢?”
轩辕傲天嘴角边露出一股神秘的微笑,道:“若不是你我已是至友,我绝不会向你透露我这把两仪双生剑的秘密。那就是……”
小耗子见轩辕傲天欲言又止,知道有人来了,凝神一听,这才听到舱外传来的脚步声,心知自己的武艺修为与对方相比,仍然要差上一线。
两位白衣少女推门而进,神色漠然地说道:“冷月宫就在前面,二宫主命我俩来迎二位客人入宫。”
小耗子淡淡道:“为何柳雁飞姑娘没有来迎我们进宫呢?”
那两位少女眉宇间闪过一丝不屑的神色,其中一位忙道:“二宫主已先入宫告知大宫主,她只对奴婢说,这两位贵客既肯乘船而来,决不会过宫门而不入。”
轩辕傲天苦笑道:“她倒是了解我们,知道我们受人之恩,决不会不辞而别,也罢,我们就去看看,冷月宫究竟是龙潭还是虎穴。”
冷月宫的巨舟停在一个雾气弥漫的岸边,岸上到处是奇石怪树,小耗子两人跟在两位少女后面,沿着岸边绕了大半天,这才停在一处巨岩边。
其中一位少女走上前去,伸出手指在巨岩上连敲了三下,江边的两块礁石竟突然往两边分开,让出一条深不见底的通道来。
轩辕傲天和楚云压下心头的惊讶,跟着两位少女从那条通道走了进去。一开始还觉通道内目不见物,且颇为狭窄,越走越深,便觉里面的光线越来越亮,而四周的空间也渐渐豁然开朗,仔细一看,才发觉通道周围的石壁,不知什么时候已由普通的岩石变为晶莹剔透的冰块,虽然两人内力深厚,寒暑不惧,却也不禁感到几丝寒意。暗忖若是一个全无武功的人进到此地,早已冻成冰块,由此推之,那两位领路少女的武功绝非范范。
再走数步,两人发觉已进入一个巨大的厅堂内,厅堂的四角有四根大柱,柱头上各盘着一只冰雕巨龙,正是靠着四条龙口中含着的四颗明亮无比的夜明珠的照明,再加上厅堂内无处不在的冰晶石的交相辉映,整座厅堂无需任何照明设备,却明亮得如同白昼。厅堂正中摆着两只由冰晶石制成的椅子,显是两位宫主的专座。
“这是冷月宫大殿,宫中诸事均会由两位宫主在此处理。二宫主已吩咐奴婢先领两位到内厅偏房歇息。”领路的少女一边介绍,一边把两人从四周的景色中拉回,引着两人往内厅走去。
九、小晕小一
何足道捋了捋腮下的胡须,若有所思道:“听说要见谷主,需回答一个问题,答对了才能进去,否则就无法走过前面的百花阵。”
那位叫小晕的书童摇了摇手中的纸扇,笑道:“阁下倒是识得规矩。”
何足道将判官笔插往腰间,抱手问道:“敢问今日的题目为何?”
何足道在来之前,已探明谷主醉花荫上知天文下晓地理,对江湖秘事、武林秘史是无所不知无所不晓,此人交友甚广,又嗜酒如命,对别人所问之事也是来者不拒。就是他,指明了寒剑拔出那把天下名剑“冷霜剑”的方法,也只有他,才能告诉你武林第一奇毒“焚经百步散”的解毒之法。但此人也有一个很怪的规矩,就是要见他之人需得回答他一个问题,这个问答因人而异,因日而异,可能是关于武功的,也可能是关于毒药的,总之,你若是回答不出,便休想见他一面,而且永远再无第二次机会。不过何足道本身也是博学之人,不仅武艺精湛,诗书琴画也是样样精通,所以他才有把握回答醉花荫的提问。
小晕略一思索,缓缓道:“谷主今日之题是一上联,只要诸位有人能对出下联,便能得见谷主。听好了,这上联是……”他故意顿了顿,接着一字一句道:“烟锁池塘柳。”
那何足道虽未想到谷主竟以对联为题,且此联五字旁暗含“金木水火土”五行,堪称绝对,但凭着自己的才智,竟也在片刻的思索中给出了下联:“我对的是,炮堆镇海楼。”
小晕脸上闪过讶色,道:“想不到阁下如此博学,以‘炮堆镇海楼’对‘烟锁池塘柳’,虽然下联的意境不如上联的清丽,但也是难能可贵的了。如无人再给出更好的下联,在下这就带这位何足道去见谷主。”
“且慢,在下也有一下联。”说话的正是楚云,当听到“烟锁池塘柳”这一上联时,他不禁心头一热,此联虽为绝对,但父亲在他五岁之时已告诉了他一个由前人给出的下联,比之“炮堆镇海楼”要工整得多。
楚云环顾了四周一番,缓缓道:“我对的是,‘炮镇海城楼’。”
此言一出,何足道和小晕同时动容,相比之下,楚云的下联不仅对仗之工整毫无破绽,更在意境上比“炮堆镇海楼”要高上一个层次。
小晕收起扇子,对何足道拱手道:“很遗憾,阁下的下联不如这位兄台所对的来得出色。在下只能送这位兄台去见谷主了。”
这时,那位叫何足认的大汉再也忍耐不住,叫道:“大哥何用受这什么谷主的气,我这就去将那厮擒来交给大哥处置。”说罢,头也不回就提气朝前面隐见茅屋的地方奔去。
“二弟!休得胡来!”何足道的话音未落,众人已远远见到何足认大汗淋漓地在前方一处花团锦簇的花丛中来回穿梭,但却似乎总在原地踏步似的,明明谷主的茅屋清晰可见,可就是无法穿过那片花丛。
这时楚云等人已隐隐知道这百花阵实乃一暗藏奇门遁甲的阵势,不懂五行相生相克之人只会困死在阵中而无法出去,即使对易经八卦颇为精熟之人,也不定能破解由足智多谋的谷主醉花荫所设之阵。
楚云见那何足认并非大奸大恶之人,这样下去只会在阵中力竭而亡,忙对小晕道:“此人实无恶意,只是性子急了些,还望这位兄弟加以援救。”
何足道也附和道:“我二弟太过鲁莽,还请见谅。”
小晕微微一笑道:“我只想当他吃点苦头,好向刚才被他踏坏的花草赔罪。既然连这位兄弟都认为这蛮汉还值得一救,那我也只好帮帮他了。”
说罢,小晕突然凌空跃起,以令人吃惊的绝妙轻功朝那百花丛投去,众人只见他极快地在花丛中来回穿梭,不多时已来到何足认身旁,此时何足认心智已失,竟狂性大发地朝欺近身旁的小晕连击数拳。
何足道在远处看到此景,不禁大叫“不好”,他知这二弟天生神力,行事虽鲁莽了些,武功却绝不含糊,一十八记催心拳练得颇具火候,那书童虽然所练轻功颇为上乘,但毕竟年纪尚小,怎能是二弟刚猛无比的拳头之敌,若是一个不慎将那书童打伤,这梁子可就结下了,那谷主醉花荫传说武功深不可测,所交之友更不乏武艺高强之人,结下这等仇家可不是闹着玩的。
就在众人都为小晕捏一把汗时,那少年竟以匪夷所思的身法从何足认的拳影中穿过,双手疾点他各大要穴,在众人惊讶的目光中,小晕已举重若轻地负着何足认,身法丝毫不减地朝这边投来。
此人年纪如此之轻已身负绝世武功,所使之轻功更是妙绝天下,似乎比那江湖轻功第一人银衣司徒泽罡所使的“银翼身法”都不惶多让。看来这醉花谷果是藏龙卧虎之地,由此推之,那谷主醉花荫的武功必是相当惊人。
小晕将何足认放到地上,淡淡道:“他在百花丛中呆得太久,心智已失,我已封住他各大要穴,两位在三个时辰内切不可解开他的穴道,只要他好好地睡上三个时辰,那疯病立解,那时他的穴道也会自动解开。”
“那多谢这位小兄弟相救了。”何足道背起那已昏睡过去的何足认,拱手道。“三弟,我们走!”
那身材瘦小的何足问果然是不善言辞,来此期间一句不说,这回也是说走就走,可就在他走过那身骑小鹿的少女小一身旁时,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何足问的大刀突然挥出,迅猛无比的刀劲锁定了那娇滴滴的少女,而他右手出刀,左手已从衣袖从伸出,显是要生擒这位姑娘,好挟为人质。此刀一出,楚云不禁大惊失色,这何足问貌不惊人,适才又是如此低调,想不到一出手竟是如此强绝,幸好他已看出何足问那一刀只是扰那少女的心神,左手的一抓才是要施以生擒的重要招数。从他那左手似缓实疾的一抓来看,若不是忌惮这位姑娘也怀有那少年般的武艺,本不必出刀,天下间已没有多少人能挡得了那一抓的了。
(第五章完)
yuanfan
这个帖子我是这样挖出来的:某年某月某日看到网上“空气炸锅美食”之类的视频感觉手残党也可以做出好吃的食物,忽然联想到 COS 论坛上似乎见有人讨论过空气炸锅的好处和坏处,便用“空气”二字作为关键词在论坛搜了搜,哪知出来的第一篇帖子是这篇没有完结的武侠小说……
很好奇论坛的“搜索框”背后是撒逻辑?
tctcab
yihui
yuanfan 若搜索关键词是中文,那么用的是硬匹配(相当于正则表达式那种),这种搜索效率非常低,速度慢、耗资源;若关键词是英文,那么用的应该是更加现代的方式,细节我不懂,但应该是有个分词的索引之类的,去匹配索引而不是全文。
说来有点巧,本来我是几乎不看美食视频的,但去年我也是看了一个空气炸锅美食视频,搞不好我们看的是同一个。当时我还对我感兴趣的几个食谱做了笔记:
食物 / 温度 / 时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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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大利面 / 180 / 15
花生米 / 170 / 10
老豆腐 / 180 / 18
锅巴 / 170 / 15
鸡翅 / 200 / 15
但我没有那种空气炸锅,所以还没尝试。家里有个好几年前的空气炸锅,买了就没怎么用过,因为后来我发现普通的油炸锅更好用。当时我做笔记主要是看到里面煎家常豆腐,觉得好像方便得很。平时我用不粘锅煎老豆腐要煎至少二十分钟,而且还要一块块翻面,觉得太麻烦了。空气炸锅不需要中间的任何操作。另外就是我看到意大利面(通心粉)的小零食嘎嘣脆,好像简单又好吃,也觉得很有兴趣,但我估计这个用普通炸锅也可以炸,就是可能会太油。